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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圣人 曹操第6部第十六章 移居邺城曹操迈出代汉自立的第一步(第1页)

征讨高幹

果如曹操所料,并州刺史高幹听说曹军主力北上讨伐乌丸,深知这是最后的机会,立即囚禁了许都派遣的官员,再次起兵造反;与之串通一气的还有崤山的黄巾匪首张白骑、弘农的豪强张琰,以及河东太守王邑旧部卫固、范先等人。但这一切都在曹操的算计之中,不可能再掀起上次那样的风波了。

河东太守杜畿不负荀彧推荐,小试牛刀耍了耍手腕,便控制住了卫固、范先的部队;渑池县令贾逵与张琰虚与委蛇,也将其骗出城外。张白骑兵马所到之处,各县池都已紧闭城门严阵以待,攻不能取掠无所获,手下的兵又是东拼西凑来的,只得联络荆州刘表共同行动。但荆州援军还没到,钟繇已调来了西凉马腾的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各路叛军击溃,张白骑、卫固、张琰等叛贼尽数被诛;刘表丧失内援,也只得再次放弃北伐的打算。高幹原计划声东击西奇袭邺城,可各路响应之兵相继失败,他派往冀州的军队也被荀衍打得全军覆没。反倒招惹来乐进、李典翻越太行直逼上党郡要塞壶关,这场叛乱之火不但没伤到曹操,反而烧到高幹自己身上了。

建安十年八月曹操大军抵达幽州,诛杀了反贼赵犊、霍奴,并与度辽将军鲜于辅、护乌丸校尉阎柔会合,陈兵犷平要与三郡乌丸决战。那些乌丸人不过借袁氏的名义趁火打劫,哪会真为袁尚、袁熙报仇?一见曹操气势汹汹而来,情知招惹不起,带着抢劫的财物连夜逃出塞外,袁氏兄弟迫于形势也只好舍弃故地相随而去。

三郡乌丸不战而逃,幽州局面也大体安定。曹操立刻回军向东,赶往太行山口与乐进、李典会合,将数万大军逼近壶关,又分派各路人马严密封锁了并州南下的要道,高幹的末日已经不远了……

太行山脉自北向南割断了晋中高原与华北平原,上党郡地处并州与冀州交界,是沟通太行东西的要道。上党郡因“郡地极高,与天为党”而得名,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壶关更是险中之险,就处在太行山峡谷之间,整个县境受地形限制两边窄中间宽,就像把壶的形状,故而得名。此处南北山势陡峭,其间或崖或谷或林或泉地形复杂,唯有一条崎岖缠绕的窄道可以通行,被当地人称其为“羊肠坂道”,果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前番高幹明明是假意投降,曹操却不问真伪全然准许,固然是有先破袁谭、袁尚的考虑,而更重要的则是慑于壶关地势。倘若不把背后的敌人消灭干净,他是绝不敢犯此天险的。如今只剩下高幹未平了,曹操才下决心孤注一掷。

羊肠坂道弯弯曲曲百转千回,两旁除了断崖就是绝壁,根本没有能下脚的地方,最窄的路段只能通过一两个人。到了这里兵马越多越麻烦,乐进、李典轻兵涉险尚且不易,曹操数万大军又正逢冬天可谓难上加难。士兵都挤在崎岖的羊肠小路上,拉成了长龙,一天也走不了十几里地。辎重运输更成了难题,有马匹却只能牵着走,粮车全靠人力推拉,不知累垮了多少棒小伙。发放口粮也改了规矩,从后面的车上取食物,一个一个手接手往前递,从早晨一睁眼就开始传递口粮,有时半天工夫才能传到最前面。这本就是个寒冷的冬天,山岭间的风力更是猛烈,耳畔满是北风的呼啸声,穿再多衣服都挡不住寒气,士兵打着哆嗦行走在险道上,只要一个趔趄就滚落悬崖之下摔得粉身碎骨,推车的人稍不留神,整车粮草军械就掀下去了。

曹军受尽千辛万苦总算踏入壶关地界,虽然没有悬崖了,但寂静幽谷又冷清得吓人。道路颠簸不平,始终不见人迹,峡谷阴冷积雪不化,乐进、李典先行留下的标记完全被冰雪覆盖,什么都找不到,部队几乎是一边清雪一边推进,硬是在没有路的地方开出路。而且此处还是潞河发源地,水流交错瀑布众多,常常要搭便桥才能通过。曹操咬紧牙关一路坚持,总算是挺了过来,当大军与乐进、李典会合时已经是建安十一年正月了。

与人斗最终的胜负成败还算有迹可寻,与天地相搏不到最后未敢轻言结果,这一路成功走下来,三军将士真比打胜仗还高兴,简直就是绝境逢生。曹操将兵马屯于壶关城外,又把自己的中军大帐安置在了北边的百谷山山麓,俯瞰着整个战局。不身临其境不会明白,高幹之所以敢造反就是靠这座雄关峡谷,这样的天险靠人力是夺不下来的,先前派来的乐进、李典虽然拖住了敌人,对于攻城战却一筹莫展。即便曹操亲自至此,也想不出什么良策,唯一的办法就是困,等敌人粮草殆尽开门投降……

虽然已步入春天,但老天爷仍旧没有回暖的趋势,尤其到了夜里北风呼啸不停,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徜徉,简直就像是厉鬼在哭泣。中军帐里虽点了不少炭盆,却一点儿都不暖和,自边角灌进来的风吹得人脑袋发蒙。曹操实在难以入睡,索性披上裘衣到帐外观望。

军帐设在半山腰上,本来壶关远近都可以一览无余,但此刻却被黑暗掩盖了。火把照不出几丈远,一切都模模糊糊,士兵们早就睡熟了,只有谷中零星的几团火把在摇曳,宛如梦幻一般。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嚎叫,那是林间豺狼的声音,这凄冷的夜

晚连蛰伏的畜生都难以忍受了。而远处的壶关城却灯火通明照如白昼,连关下的鹿角拒马都映得清清楚楚,高幹被困三个多月仍旧毫不懈怠,不知还要围困到多久,该不会又像审配那样冥顽不灵吧?

“主公还没歇着吗?都快三更天了,您要保重身体啊!”随着声音自远处攀着山道上来一人,举着火把渐渐走近。

曹操借着火光才慢慢看清来者那英俊清癯的脸庞:“哦……是奉孝啊,寒夜清冷北风呼啸,老夫不能成寐。你怎么也没休息?”

郭嘉将火把交给守寨的亲兵,紧走几步来到近前:“方才押运粮草的人报告,咱们后队的粮车都坏了,恐怕要耽误些时日。”

“粮车坏了?”

“是啊。”郭嘉苦笑道,“又是羊肠坂道,又是河谷颠簸,还要过便桥,大部分车的轮子都散了,瘫在谷口过不来。我跟卞秉商量了一下,派几百兵去伐木,赶制新的车轮好把粮食弄过来,光靠人力背终究不是办法呀!再有两天粮食还不到,大家就要饿肚子了。另外饮水也是个问题,这边的涓流都上冻了,至少还要再等一个月才能开化,现在大家都嚼冰吃,太伤脾胃。”

“明早我就传令,战饭暂时缩减为一日两顿,等粮运到之前大家都忍忍吧。至于喝水,要让他们把冰煮化了再用,初春正是容易得病的时节,真要是吃冰吃出什么毛病来,蔓延开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该死的鬼地方……”曹操咒骂一句,侧眼看看郭嘉,见他眼窝深陷神情恍惚,“你这几天太辛劳了,自从来到壶关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也听不见你说笑了,整日就知道瞎忙。像这粮草的差事也用不着你挂心啊!”

郭嘉欠身道:“属下蒙主公知遇之恩,理当竭力相报。”

曹操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戏谑道:“瞧你说得这般正经,大半夜的就咱们俩人,这又是做给谁看呢?不该你的差事你去忙,老夫也不奖赏你,此所谓‘非其鬼而祭之,谄也’。”

郭嘉全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满脸郑重的表情:“谄媚不谄媚日后自有公论。在下不畏旁人之言,但求主公知我一片心意。”

“哦?”曹操似乎揣测到了,自从陈群弹劾他不治行俭聚敛财货之后,郭嘉比以前更尽心尽力了;却也不便把这层窗纱捅破,只笑道,“有些事你不必多想,必要之时老夫自然会替你想。”

郭嘉茫然摇头:“主公不肯怪罪是您的宽宏,但属下应该去想。兴兵打仗本为安定黎民,而属下却居功自傲侵占百姓之财,这不是出尔反尔吗?在下从来但问功名处事不端,可是最近几天却在反思,我平生之所为错处实在是太多啦!”

“功业未就你想这么多作甚?”曹操一阵蹙眉,“透露你一个好消息,老夫已上表朝廷,封你为洧阳亭侯。你不总羡慕令君、军师他们有爵位吗?现在你小子也有了。”

“多谢主公。”郭嘉虽然道谢,却不怎么兴奋,“在下出身一般,资历浅薄,也没什么大功,原不敢与军师他们比肩。我儿郭奕尚幼,他日后若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还望公主海涵。”

曹操如坠五里雾中,这哪还是放荡不羁嬉笑怒骂的郭奉孝,怎么变得这般小心谨慎了?不禁觉得好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今天怎么了,竟说些糊涂话。这些年来你何尝尸位素餐了?老夫平灭河北全凭你的计策。莫说你家里有些不肖之人犯点儿小过,就是真有什么错也可饶恕。《周礼》的‘八辟’难道不是圣人所留?论功、论能、论勤你哪一条不占着?不要胡思乱想了!”

郭嘉心里确实藏了件不便明言之事,也只能顺口搭音:“诺。我不想了……不想了……”

曹操见他似乎释然,回头吸了一口凉气,又望向幽黑清冷的山谷,喃喃道:“高幹这小子确实是条狼,若不将他铲除早晚又成祸患。老夫已经决定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壶关,只要并州平定,北方之地就再无大患了!至于荆州刘表、益州刘璋、江东孙权不过各据一隅,凭我之雄兵又有朝廷正义之名,极易破也!”

这次郭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称赞他英明神武,而是实事求是:“北方一统已近在眼前,乌丸、公孙度不过边庭小寇,主公也该提早考虑南下之策了。如今江东已非当年的荒蛮之地,听闻孙权自江夏回军途中又派部将朱治、贺齐镇压了山越,抢占了不少地盘。您给太史慈送去当归至今没有回音,足见孙权善于稳固人心,主公万万不可小觑江东。”

曹操却根本没入耳,只盯着幽幽山谷愣神,生出无限遐想,过了半晌竟吟出一首诗来: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阪诘屈,车轮为之摧。

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

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

我心何怫郁?思欲一东归。水深桥梁绝,中路正徘徊。

迷惑失旧路,薄暮无宿栖。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

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悲彼东山诗,悠悠令我哀。

郭嘉听这诗里一片凄凉沧桑,透着哀婉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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