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乐春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惧意,泪水夺眶而出,彻底冲花了残妆,顺着脸颊蜿蜒。
杨寻古闻言,狠狠搡开她,南乐春瘫倒在地,呜咽抽泣。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似困兽般焦躁,嘴里喃喃自语。
“世上当真有这般巧事?”
“南诗亦的孩子,眉眼身形与历执墨竟似有牵扯。”
“而历执墨那养子,又处处透着南诗亦的影子,难不成……”
他猛地顿住,脑海中闪过荒诞却又似乎合理的念头。
杨寻古在屋内来回的踱步愈发急促,彰显着他越发不安的内心。
他眉头拧成死结,眼神中满是挣扎与狐疑,脑海中不断翻涌着过往那些零碎的片段,似拼图般,竭力要拼凑出一个完整且明晰的真相。
“当初随机挑选的那个乞丐,当真只是个寻常乞丐么?”
他不自觉的呢喃出声,声音因内心的激荡而微微发颤。
“若当初那个乞丐真是历执墨,这一切……可就太可怕了。”
他可以对街边随意的一个乞丐下手,但如果那个乞丐的身份是历执墨,一切可就截然不同了。
以历家的权势,若是知道自己曾对他们的太子爷动手,即便是曾经的太子爷,那也不是一件能够轻易解决的事情。
忆起曾在街边偶然瞥见、邋里邋遢的那道身影。
彼时只觉碍眼,未多作留意,如今想来,身形轮廓,隐隐与如今意气风发的历执墨有着微妙契合。
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掩盖了其原本气质,可某些不经意的小动作、眼神流转间,仍透着熟悉感。
这般联想,荒诞得让他自己都觉头皮发麻,可诸多巧合层层堆叠,又像一只无形巨手,强硬地将零散线索拢至一处。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似想把这离谱念头甩出脑海,却只是徒劳。
那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以惊人速度生根发芽,肆意蔓延。
“罢了,罢了,许是我近日被诸事搅得昏了头。”
“历执墨可是历家的太子爷,当时的他重权在握,怎么可能沦落到那种地步呢?”
“即便是现在,也没有人能让他去当一个乞丐吧?”
他长吁一口气,试图宽慰自己,可心底那抹不安与疑虑,如附骨之疽,顽固盘踞。
他垂眸看向瘫倒在地、泣不成声的南乐春。
神色带着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从兜里摸出几张钞票,随意扔至她身旁,那动作带着十足的不耐与敷衍。
“哼,念在往昔情分,这点钱你拿去花用吧。”
“从以后我们也算是恩断义绝了,往后也别再指望我,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言罢,他再不多瞧一眼,转身大步迈向门口。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转头看了南乐春一眼。
“对了,这套房子是我的,你也尽快离开,我没有义务收留你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
南乐春颤抖着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那寥寥几张飘落在地的钞票,嘴角扯出一抹饱含讥讽与恨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