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
钟情如是说。
周思游在心里翻个白眼。这新娘也太优柔寡断了,难怪落到这种境地。
周思游不再言语,转身要离开房间。
却是电光石火,钟情伸手,轻拽住她衣角。“能不能,别走?”
声音依旧放得轻,语气哀求。可手却坚定地不撒开,好像这一份请求,已经给出了她能给出的最大勇气。
烛火照在那双清清冷冷的眼上,居然让周思游有些恍惚。
默几秒,她回头,故意问钟情:“为什么不要走?留下来做什么?陪你洞房吗?”
钟情一愣,耳尖瞬间红透。“没有那个意思!……”
周思游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悸动,并不分明,却让她感到很新奇。
对上钟情目光的时候,仿佛落进一片软绵绵的月,周身残留云朵的气息。
便是这一点犹豫,驱使着她回握住钟情的手。“抱歉,刚刚开玩笑的。”
“……没关系。”
也许没料到对方会认真道歉,钟情有些不自然地挪开眼,“我知道你是开玩笑。”她说,“只是,你能不能先别走。陪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周思游眼稍闭,再睁开,没推脱。“行。”
但又说,“你有没有别的衣服?一身红,很繁琐,看着好刺眼。我不喜欢。”
钟情摇头:“抱歉,没有别的衣服。”
“好吧。”周思游喃喃,坐去床边。
褥子柔软,周思游干脆躺了下去。
钟情犹豫了几秒,也学她平躺。
年纪相仿,但她们对彼此都陌生。沉默着,缄默着,没人先开口说话。
只是,某一刻,夜风吹入房帘。
红烛忽而熄灭了。
四周陷入黑暗。
钟情像是应激,猝然捉住周思游的手。
可肌肤相触的一瞬间,连带而来的是钟情的道歉。“抱歉……”
周思游没说话。
但她反手握住钟情,指尖在对方手心轻点,好像在说:不、要、紧。
周思游轻声问:“今天,很难捱吧。”
回答她的是一声压抑的泣音。
钟情从床上支起身,却也没坐起来,身子稍稍颤抖,脆弱得像一片要凋零的叶子。
黑暗里,周思游看着她,“难过就哭出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
钟情望回来,凑近了些,无声啜泣,泪水沾上周思游肩上的衣。
她连哭都压抑,不敢太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