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艾略特问道:“你以前见过这样的东西吗?”
&esp;&esp;“见过。在杰克林格尔被暗杀那天,他也带着一条这样的腰带。”
&esp;&esp;艾略特点了点头,说道:“卡朋曾经给过不止一个手下这样的腰带。”
&esp;&esp;我冷笑了一下,接道:“他们中也不止一个得到了泰德这样的下场。”
&esp;&esp;艾略特十分谨慎地说道:“也包括杰克林格尔?”
&esp;&esp;我点点头“是的,也包括林格尔。”
&esp;&esp;艾略特从来不和我正面谈及杰克林格尔一案。不过我知道自从他认识我的那一天起,他就很想了解这件事情的真相。可是,出于对我的尊重,他始终没有向我问过这件事,由此也奠定了我们之间深厚友谊的基础。从另一角度说,没有林格尔一案,我就不可能被升职,也就不可能成为便衣警探,自然也就成不了艾略特的朋友了。
&esp;&esp;艾略特又说:“你可以把它看成是卡朋的安排。”
&esp;&esp;我皱了皱眉,问道:“这话怎么讲,艾略特?”
&esp;&esp;艾略特像座雕像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低头注视着纽伯利的尸体,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只是在想,在某一个清早,泰德和他的老板巴格斯摩伦在去参加帮派集会的途中耽搁了一下。当他们到达的时候,泰德把车停到了车库的前面,然后他们三个人——他、巴格斯、威利马克斯进到了另外的一家咖啡馆里,因为他们已经事先得到了消息,警察会在那一天进行大搜捕。我想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天?对吧,内特。”
&esp;&esp;我点点头,是的。
&esp;&esp;那是一九二九年的二月十四日,一个情人节的早上。
&esp;&esp;我俯下身,翻过了纽伯利的尸体,仔细看了看。尸体已经血肉模糊了,很难看出他本来的模样。我想在纽伯利临死之前一定用手抓住了那支正对着他的手枪,因为有一颗子弹正好穿透了他的手掌。也许是同样的那颗子弹又穿透了他的左耳。就在这颗子弹进入他脑袋的时候,最为致命的一颗子弹射入了他的后脑之中。在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也有很多处枪伤。在纽伯利被射杀之后,凶手把他扔到了沙丘中间,然后又把他身上所有的衣兜都翻了出来,制造出一种谋财害命的假象。
&esp;&esp;艾略特仔细查看一下地上的车胎痕迹。在研究了几分钟之后,对我说道:“凶手的汽车是从西面开过来的,他们把尸体扔在了这里,然后掉转了车头,又按原来的路线返回了。”
&esp;&esp;我又退到离尸体较远的地方,指着尸体问道:“他一定在这附近有一所房子,是不是?也许是一所避暑别墅?”
&esp;&esp;艾略特点点头,说:“在巴斯湖一带,他们很可能是在那里杀了他。”
&esp;&esp;大约在昨天夜里两点钟左右,纽伯利的律师在他的一名亲信的催促下,给芝加哥警察局打来电话,寻问警方是否拘捕了他的那名身为黑社会分子的主顾泰德纽伯利,不过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于是他又往艾略特的家里打了电话,询问是否是联邦调查局拘捕了泰德,艾略特让他安心回去睡觉。
&esp;&esp;今天一清早,艾略特和侦探长都正式通知了他,纽伯利并没有被拘捕。与此同时,印第安那方面传来消息,说是发现了一个与纽伯利体貌特征十分相近的死尸。
&esp;&esp;过了没有多久,警长在附近的农舍里打完电话回来了。就在这时,一辆深蓝色的卡迪拉克轿车也向这边开了过来。
&esp;&esp;卡迪拉克车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走下了车。他穿着蓝色的细条纹套装,在领带上别着一个钻石镶嵌的领带夹。他就是泰德纽伯利的律师。
&esp;&esp;在他向着沟里的尸体走过来的时候,艾略特向他打着招呼:“你好,艾比。”
&esp;&esp;他压根就没有理睬艾略特的问候,紧紧地盯着沟里的尸体,像是在问已经死去的泰德纽伯利:“地方警察在哪里?”
&esp;&esp;站在道路一侧的警长大声喊道;“我在这儿,先生。”
&esp;&esp;律师向他走了过去,面无表情地对着警长说道:“死者就是泰德纽伯利。你们打算把他送到哪儿去呀?”
&esp;&esp;警长毕恭毕敬地把太平间的名字告诉了那个傲慢的律师。
&esp;&esp;律师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咱们保持联系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上了他的卡迪拉克,离开了。
&esp;&esp;那个穿着棕色上衣的家伙还等在他的汽车前面,用两只脚轮流站着。他充满期待地自我安慰道:“不管怎么说,那些记者们也该来了。”
&esp;&esp;艾略特向着他和警长说道;“先呆在这里,别走开。”然后向我点点头,示意我跟他回到他的福特轿车前面。
&esp;&esp;我问他:“艾略特,怎么你不等记者们来吗?”
&esp;&esp;他摇了摇头“我不想参与此事,你就更不必要了。”
&esp;&esp;在返回芝加哥的途中,艾略特说道:“这件事显然是奈蒂派人干的,这是因为泰德纽伯利被市长选中了,马上要派他去北部开办赌场。”
&esp;&esp;“那么,朱比也很危险了。”
&esp;&esp;艾略特摇摇头“朱比不会有危险的,奈蒂的重点在纽怕利身上,纽伯利曾经出一万五千美元要奈蒂的命。现在,奈蒂没有死,可是泰德却死了。”
&esp;&esp;“我倒是很想知道米勒和兰格对纽伯利的死会怎么看。”
&esp;&esp;艾略特微微一笑,回答说:“我也很想知道舍迈克会怎样看待组伯利的死。”
&esp;&esp;我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来看这个呢?”
&esp;&esp;艾略特一心一意地看着路面,说:“这事与你有关。”
&esp;&esp;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说道:“是的。不过你可以打电话告诉我呀?你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一起来这个鬼地方呢?难道是想让我给你作证?”
&esp;&esp;“纽伯利是舍迈克的人。”
&esp;&esp;“是吗?”
&esp;&esp;“可是,他现在谁的人也不是了。”艾略特的话里似乎大有深意。
&esp;&esp;说完之后,艾略特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头继续看着前面的路面。道路的两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沙丘,给我的感觉就像到了遥远的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