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这并非是他袁弘佐的功劳,还是官家天子血脉、天命所达,才能成就太子的超凡资质。
他把这话呈给了皇帝,既是实话,也是马屁。
最近见了太子,袁弘佐更是尽心竭力。自己虽是黄土都埋到了脖子的人,可也希望能在未来的天子面前替自己家人挣几分薄面。
“是,母后也已来信,向我道了贺。”
可得了解元郎又如何?离他回京还有两年时间,在真正拿回太子身份前,随时可能横生变故。
他并未有一刻,而因此松懈。
“我记得宣王殿下提起过,殿下弱冠之年便可回京,如此算来,离回宫的日子也不算久了。可眼下既已中举,不知殿下对于会试一事,如何打算?”
太子毕竟是太子,他来科考,在袁弘佐眼里看来多半带有游戏人间的意味。既然他不日便要稳坐东宫了,会试不会试的,于他而言,似乎也没什么必要了。
佟暄摸着茶杯的边缘,俊雅的眉眼低垂,似在观赏的杯面上的冰裂纹,袅袅茶香升腾,漫过他鼻尖那颗小痣,又模糊了他沉静漆黑眼底。
“夫子,我还是想进京参加会试。”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
少年人总有一股子意气,似乎时刻憋着一股气,急于向天下人展示自己的过人之处。而不甘愿叫人轻视,说是从父辈那里渡来的荫福。
袁弘佐轻轻笑了,“能有殿下,真是我大雍之福。”
马屁不光要派给现任君主,还要顺便拍给下一任君主。
但他确实也打从心底里,欣赏少年的上进和强干。
看来接下来的时间,他依旧要在书院力辛勤渡过了。
“夫子,学生还有一事请教。”
“殿下请说。”
他正了正身子,犹豫了半晌,终是开口道:“不知琅岳书院……是否愿意招收女子入学?”
袁弘佐嘴微张,竖着两只眼,看了太子半晌。
“啊?!”
太子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佟暄手在腿上搓了搓,“若是夫子愿意招纳女子,我想……叫乐乐也过来书院进学。”
“梆”!太子此话有如当头一棒,差点没给他敲晕了。
自古以来,民间的书院就没有能招女子入学的,这传出去,岂不叫人耻笑?把个女子丢进一群书生中间跟着读书,这传出去,不知要起多少风言风语。
太子究竟怎么想的?哎,他着实不明白。但太子明面上是恭敬地询问,实则,哪里有他袁弘佐拒绝的份儿?
算了算了,左右这天底下都是他李家的,何惜这间小小书院?太子说能招女学子那就是能招。
他惶惶应下,还是忍不住道:“不知殿下此为何意?”
她范灵乐一个杀猪卖猪的,读的哪门子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