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朝颜上前从后面抱住母亲赵氏,笑道:“娘,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事情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自责,咱们呀,回薛家要紧。”
说到这里,薛朝颜目光一厉,“如今我也长大了,也该拜见一下大夫人了!”
。。。。。。
“夫人,回禀夫人,钟少爷来了,”芍药站在珠帘外回道。
钟宝容喜爱享受,因此在藤椅上眯眼时,需配置两名丫鬟给她放松筋骨,直至她醒过来。
若是平日里,芍药断是不敢在夫人休息的时候过来喊醒她,可钟少爷不一样,钟少爷跟夫人是一母同胞,感情非比寻常。
果然,钟宝容闻言,登时睁开眼,摆了摆手,两侧两名丫鬟忙跪着把夫人扶起来坐好。
钟氏今年四十有二,她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只是脸型未免尖了些,且眼角尖细,鼻梁也是高又尖,因此她怒目而视的时候,总能把身边丫鬟吓得瑟瑟发抖。
两名丫鬟把夫人扶至早已铺好大红猩猩软垫的大炕上。
钟氏慵懒的抬手捶了捶后颈:“进来吧。”
芍药应声进来,一齐进来的还有甘草柳枝,她们忙不迭上前给夫人净脸簌口整理发髻,最后再摆上果盘点心。
钟氏端起花神杯啜了一口老参茶,眼风扫过炕桌,见到八角檀木盒里的蜜饯不错,捻起放进嘴里吃。
钟氏生的儿子是薛家唯一的男丁,因此自认为功劳甚大,虽然丈夫薛文琏不过一个五品官,可吃穿用度堪比世家豪门。
薛家的帐都是她在管理,再者虽然丈夫官运一般,可有个公爹是大同总兵,是大周赫赫有名的将军,她早些年借势捞钱买铺面,稳稳地保证了自己的富贵生活!
虽然现在公爹被降职闲职在京,可她认为,朝堂风云莫测,公爹这般厉害,再次回到巅峰也不过时间问题。
至于那些什么圣上发怒,为已逝吕首辅求情,具体有多严重她并不知道。
她的大女儿已跟礼部右侍郎之子订下婚事,如今薛朝颜死了,那这成国公霍家的婚事便能稳稳地落在小女儿身上。
女儿嫁得贵婿,在薛家她又有儿子傍身,钟氏觉得她这辈子算是顺风顺水。
芍药站在她面前侍立垂目,安静地等着夫人开口。
果然赵氏填了肚子后,才慢悠悠开口:“钟少爷他来做什么?”
芍药摇头:“奴婢也不知,只说有要事求见。”
莫非是薛朝颜那个小贱人没死?
钟氏登时大警,道:“请他进来,然后你们都退下。”
“是,”一群人应声离去。
很快钟宝迪就进来了。
钟宝迪跟姐姐长得很像,只不过他胖了些,脸上一脸横肉,笑起来的时候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讨好。
“嘿嘿,姐!”钟宝迪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
钟宝容拿眼觑他一眼,眼前的弟弟身穿半新不旧葛布长袍,头戴程子巾,看起来寒酸至极,要知道前两天才给了他一千两银票。
“可是青州那边出了什么事?”
钟宝迪搓了搓手,脸上堆着笑道:“那倒没有,你弟弟玩亲眼看到薛朝颜跳下滚滚河流,第二日在下游也找到了俱被泡烂的女尸。”
钟氏眉头拧起:“既是没事,你大白天过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