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最终以苏鹤的一句“我们上来时宿管阿姨好像说十分钟后会打着手电来查寝”为收场,方幻是第一个跑进宿舍的,还顺手牵走了李冬:“快快快,趁现在快把火锅汤底掉进下水道里,碗收一下,锅也记得藏好!”
“为了可持续发展,也为了我们拥抱一个更加璀璨夺目的明天,快动起来,兄弟们!”
苏鹤打开自己宿舍的房门时,一道炙热的视线射在他身上,谢迁安静靠在自家宿舍门框上,屋里的兵荒马乱,纷纷扰扰好像跟他无关,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前方某处,也不知道是在看人还是发呆。
一声“站住”让苏鹤回了头,谢迁扬着手中的手机:“确认不加一下?”
苏鹤说:“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妈妈不让我跟有病的人一起玩。”
苏鹤进去宿舍后,一股更为浓郁的牛油火锅味扑满了鼻腔。
他被空气中的辛辣气味激得呛了下,瞧见姜仓跟白宏俩人一左一右盘腿坐在宿舍中央,环视一圈并未发现谢临的踪迹,姜仓看见他后在自己柜子里拿了一副碗筷招呼他过去:“来来来,回来的刚好,牛肚刚好煮熟了。”
“谢临请了假,可能近几天都不会住宿,所以只能我们三个独享美味了。”
白宏看着他本来神情松懈了一瞬,但视线扫到他脚踝上的纱布后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你不会又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到一起去了吧?实在不行我罩你?”
苏鹤总算想起来自己的传闻中还有“私生活混乱,招惹是非”这一条,不过很快姜仓不露声色的用脚踢了踢他的,示意他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
苏鹤走的缓慢,但好得还不是个真正的瘸子。
此刻他注意到自己早上放在桌子上,用来帮助青蛇长出毒牙的草药少了些,倒是那红油翻滚的火锅里,一抹绿紫相间的颜色在里面起起伏伏。
姜仓以为他是被馋到了,将煮熟的药草捞出来放在一个刚摆好的新碗里:“刚煮好,趁热吃。”
苏鹤这下确认了,确实是他放的那味药草无疑。
这草可是有毒的,虽不致死,但吃下去绝对不会让人好受。
“你在下食物之前不先查一下品种吗?”
“那草我认得,是龙须菜,我还特地查了一下,能下火锅。”
苏鹤:“……”
“但凡你多看一眼那图片,就知道龙须菜没有这么多花花绿绿的配色。”
白宏这个马后炮当即放下了筷子:“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确实跟龙须菜长得不太一样。”
一个敢做,一个敢吃,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方幻夹菜的手一顿,正想问出个所以然时,正在此刻,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宿管阿姨的脸跟鬼魅幽灵似的,不知何时闪现在了门口上的玻璃处:“同学快开门,要是敢销毁证据或者拒不配合可是会被从重处理。”
知道大势已去,冲在最前面开门的方幻刚叫一个“姐”字,就眼前一花,直挺挺倒在了宿管阿姨怀里。
阿姨手急眼快一个闪身,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同学你这是干什么?虽然我知道我年轻时长得如花似玉,但对一个五十岁的阿姨你也下得去手就是你的不对了。”
方幻整个人砸在地上时,身体还抽搐一下,紧接着口中控制不住的口吐白沫。
“同学,你……麻烦你镇定一些,阿姨送你一些分好不好?”
宿管阿姨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慌忙拿起手机开始拨打救护车电话,因为太过慌乱,抓了几下终于将手机握在怀里,她好不容易松口气时,屋里的白宏也开始出现了相应症状,口吐白沫后也身子一软,倒地不起。
苏鹤蹲下来将方幻扶着拖进屋里床铺上,眼看着方幻的情况进一步恶化,宿管阿姨记得汗都大滴大滴地往外冒。
苏鹤说:“阿姨,我记得宿舍一楼有间医务室吧,我负责看好他们,麻烦您下楼将医师喊上来行吗?”
阿姨点头,立即拨打了一通电话,听着嘟嘟嘟的忙音,想也没想就往楼下急匆匆的赶,就连人字拖都跑掉了一只。
苏鹤将门掩好,开始命令青蛇将自己柜子里的一味儿药拿来,青蛇似懂非懂的扭了扭身子,慢吞吞的按照他的指令前行,最终还是黑蛇看不下去,挺身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将药草叼了过来。
来不及多想,苏鹤将草撕碎成指甲盖大小的形状,顺手用勺子舀了两大勺火锅麻辣汤汁,就着干巴药草,一人一株掰开嘴灌了下去。
药草下了肚,虽没立即见效,但症状慢慢缓和下来,苏鹤心里清楚,服用解药及时,只需等药效发作即可,俩人现在已无大碍。
两蛇在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后,根据苏鹤的眼神示意,眼疾手快的飞速闪身到苏鹤的床铺上,很快消失在被褥下。
等到医师衣衫不整的赶上来时,俩人的脸色对比刚刚惨白的情况明显红润许多。
医师拿着听诊器,量了又量,又仔仔细细扒开姜仓他们的口腔跟眼皮察看情况,最终得出结论是食物中毒。
“好在吃的不多,问题不大,不会造成性命危险,顶多胃疼,拉肚子,等会儿救护车到了去洗个胃就行。”
另他脸色紧绷的是火锅中还在红油里翻滚的药草,至于桌上的,早被苏鹤藏匿起来,找不到半点行踪。
医生叹了口气:“你们这群孩子怎么什么都敢往锅里放。”
说着,他拿着听诊器朝苏鹤走来:“同学,将外套脱下,不要害羞,叔叔只是需要确认一下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