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了声,盛怀宁在桌下碰了碰她的鞋尖,“看着我做什么?瘆得慌。”
陈寰在心里叹气,跋扈到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她佯装镇定,“我说的是卲家三公子,港城豪门圈里谁不知道他中意你。”
“我不知道。”盛怀宁拢着水晶杯的指尖蜷起,不以为意。
陈寰被气笑,懒洋洋地拉长语调,“所以…到底去不去?”
简欧风的景观餐厅,角柜上摆放着许多精致的香薰瓶。
盛怀宁被这浓郁的气味刺激到微微屏息一霎,刚准备扭头去看看是何品牌如此艳俗,便被自身后路过的人挡住了视线。
连带着香味都被彻底掩盖住了。
那是一缕很湿润的花香,仿若是长在崖边被雨水浇灌过,有着向死而生的生命力。
她闭了闭眼,忍不住回味。
像是岩蔷薇,在盛老头办公室内的温室花台里嗅到过,喜光又怕高温,娇气得很。
盛怀宁没忍住小声喃喃了句,“还挺有品味。”
“什么?”
陈寰听不真切,只好跟着她的视线瞟过去。
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脚步不停,一身剪裁得体、工艺考究的深棕色鱼骨纹西装,衬得身段越发修长,不显半分柔和,反而多了几分冷硬。
餐厅内灯光影影绰绰,她看不清五官,待反应过来眸底漾出诧异和好奇。
“你看太久了,那穿搭跟个暴发户似的,怎么就有品味了?”
盛怀宁唇角浅浅一弯,“那你看得比我仔细,我只是觉得他用香比这餐厅让人舒服。”
话题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她挺直腰背,抬腕看了眼时间。
出来已经一个多钟,再不回去工作室排练,罗经纪恐又要打电话来催。
察觉到她一番动作的意图,陈寰裹好披肩,忙将手边放着的请柬滑动到她的面前。
目光汇聚在一处,她轻着声音:“记得准时到。”
“无事不登三宝殿,”盛怀宁皱眉,语气忽而冷了下来,“不想去。”
在外巡演一年,再回来港城,她总觉得这个长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陌生了许多。
除却每每出去消费被团团围住,受尽阿谀奉承,其他以往交好的千金少爷对她颇有微词。
仿佛踏入娱乐圈是件多么不齿的事情。
她满心期待地来见陈寰,不曾想竟是有利可图。
脾气上来,直言:“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分我点。”
两个人从中一到大学毕业,几乎形影不离。
盛怀宁的脾性,陈寰是最了解的那一个,知道她在感情方面很是淡薄,以前还会帮着她拒掉一些枯燥乏味的邀约,就连假意靠近她的异性都会果断地拒之门外。
今天,却殷勤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