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压随着宋苒紧张而又忐忑的心情变得压抑。
寂北转动着方向盘,嗓音低沉,“别担心,这次是闻人教授主动让你去的,他的气就算没全消,应该也没之前那么气了,不然不会主动让你过去,放轻松点。”
宋苒“啊”了一声,有点忐忑的扣了扣手指,“就觉得挺突然的。上次你替我求情,都把他气住院了。”
“也许,这次他想通了。”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但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宋苒淡淡“嗯”了一声。
“要不,今天先不过去了?”
“那怎么行!”宋苒连忙出声阻止:“不用,就今天挺好的,教授难得让我过去,我得珍惜机会,其实我也没那么紧张。”
来都来了,她不干半路打退堂鼓那丢人事。
车子在闻人教授家门口停下。
车门打开,寂北率先下车,走到刚下车拿着礼物的宋苒身边。
“别紧张。”
寂北淡定的站在她身胖,阳光斑驳了他挺括的身躯,高大的暗影包裹起宋苒娇小的影子。
“嗯嗯。”
宋苒手指将鬓边的头发挽到耳后,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从容一点。
这里是闻人教授的私人小院。
虽然有点偏僻,但这里空气,环境清新,不受汽车尾气污染,远离嘈杂的闹市,很适合生活。
宋苒跟随寂北沉稳的脚步走进院子。
右手边种了一排葡萄树,结的普通嫩绿嫩绿的,晶莹剔透,阳光倾泻,普照着所有绿植,生机盎然。
往里走,院子正中央是喷泉,左边是鹅卵石铺好的小径,两边种着各式各样的鲜花和绿植。
庭院打扫的很干净,屋子错落有致,很有七八十年代,古色古香的韵味。
宋苒跟着寂北,一路来到闻人教授的书房。
进门。
老爷子满头白发,布满皱纹的脸上架着老花镜,左手拿着扇子,右手紧握毛笔,正在练习写毛笔字。
“老师,您看谁来了!”
闻人教授拿毛笔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瑞丽的眼眸扫过寂北,落在她身旁的女孩儿身上。
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
七年未见,曾经那个水灵灵的小丫头,沉稳,内敛了许多。
他放下手里的毛笔,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摘下花镜,从新月形的实木桌里出来,“来了,坐下吧。”
寂北仿若空气,被他无视个彻底。
犀利的眼神直奔宋苒,细细打量,眼里充满愤怒,恼火,惋惜,心疼……
所有复杂的情绪交织,炙热的火在他胸腔流窜。
“教授,我来看您了。”她将给教授的礼物放在新月桌上,怯生生开口。
闻人教授冷笑,“我要是不让你来,你打算这辈子都缩在壳里?”
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被老师训斥的学生,踡起身侧的手指,掌心泌出一层细汗。
“教授,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你不是追求爱情吗,爱情比前途重要,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闻人教授恨铁不成钢的看她,头顶的火苗熊熊烧起来。
宋苒一副“本就是她有错在先,任凭教授处置”的模样,坐等挨打。
“以前是我太年少轻狂,什么都不懂,我现在知道错了。教授,我今天来,就是想好好跟您道个歉,不管您原不原谅我,我都要真诚跟您说句对不起,您当初那么看重我,给我保送名额,是我自己选错了路,我认。”
“你拿什么认?”
闻人教授火冒三丈。
白白浪费七年的时间,人生能有几个七年!
“你的一句年少轻狂,B大失去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好苗子,我失去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学生。你拿什么赔?你根本就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