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宁问,“那他是不是年底才会回来,你有没有舍不得?”
“有,”逢绛看着她,“结束后我送他去机场。”
蒲宁点点头,没说别的。
这段时间正是决赛的准备时期,蒲宁却没怎么在状态,有时候上课期间被老师点名,也不知道讲的那道题,眼睛里是茫然的,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其实逢绛能隐隐感觉到,正如前几天她做的那个梦,自己都没想到梦境会这么快变成现实。
家长会结束,逢绛送逢杨去机场,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谈的人,逢杨挑了几个活泛的话题,一路上都在说着话。
他最后走的时候,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爸爸很快就回来,然后就不走了。”
人来人往的机场,逢绛安静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她将那些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情绪忽略或者掩藏起来,打车回了学校。
她回去的时候,正是最好一节晚自习,还有十几分钟就下课了。
逢绛坐在位置,蒲宁似乎在发呆,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轻轻敲了下桌面。
蒲宁回过神,转头看她,眼睛里逐渐有了光。
但是也一句话没说。
逢绛感觉她状态有点儿不对劲,晚自习所有人回宿舍期间,拉着她到了树影暗角,几乎没有人看到这里,是个隐私的密地。
“你怎么了?”她轻轻碰了碰蒲宁的眼角。
蒲宁安静了半晌,慢吞吞道,“从你去送叔叔那刻我就在想,你会不会不回来了,会不会跟着他一起走?”
这种情绪她太熟悉了,在之前温连君搬过来时,她就能感受到这种情绪,但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强烈过。
她无比清晰地明白,逢杨是逢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无论说了什么,逢绛大概都会听的,在逢杨面前,自己相对于逢绛大概不值一提。
虽然她知道,逢绛只是去送送他。
但她仍然会为此慌张无措。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担心恐惧一个人的离去。
“我这不是回来了。”逢绛说。
蒲宁眼泪是什么时候出来的都不知道,她胡乱地抹了把,极力让声音显得平静,却还是染上了细微的哽咽,“我就是,有点儿怕。”
她整个人前所未有地没有安全感,逢绛叹了口气,把她整个人拉到自己怀里,轻轻抱住她。
然后,亲了亲她湿润的眼角,抵了抵鼻尖,低喃似的,“不哭了,宁宁。”
逢杨刚走那段时间,隔三差五会给逢绛发信息,也没什么重要的内容,无非就是那边的花花草草、闲人闲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