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一会儿,顾氏携女告辞。
谢氏望着她们母女的背影,对身边的婆子道:“小五这孩子,生得那等好模样,但是性子委实太过单纯,瞧着还是孩子心性,也不知是福是祸?”
……
灯笼四起,夜色渐深。
顾氏仔细安顿好女儿后,这才离开。
姜姒散着发,小脸露在锦被外,又大又水的眼睛盯着帐顶看。
经此一事,男主应该不会再招惹她了吧?
“阿啾!”
她忽地打了一个喷嚏,吓得祝平祝安无比紧张,生怕她的病又反复起来,一个个面色焦急地看着她。
好在一个喷嚏过后,再没了后续。
祝安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我家姑娘不是病没好,而是被人记挂着。”
祝平也跟着附和,连连点头。
“定然是有人记挂着姑娘呢。”
姜姒笑了笑,慢慢闭上眼睛。
上辈子的她已经死了,恐怕没有人会在意吧。而这一世她有爱护她的家人,她的父母兄长们都是记挂她的人。
真好。
但还有一个人,此时不仅记着她,还正与别人谈论她。
雍京城中最繁华之地当属上阳街,街两边茶楼酒肆林立,热闹喧嚣声此起彼伏。转了一道弯,是久负盛名的凤凰池,桥柳画舫歌舞升平。
水中间的一艘画舫内,弹着琵琶的歌女吟着婉转的曲子,杏眼时不时含情脉脉地看向不远处正在饮酒的两位锦衣公子。
一人月华银辉的华服,正是慕容晟。
另一人着青色华服,姓易名鹊,是留恩侯之子。此时他以扇遮面神神秘秘地凑到慕容晟的跟前,压着声音问:“你小皇叔怎么说?”
“他说我与姜五无缘。”
一说到此事,慕容晟就憋得慌。
这话若是旁人说的,他还有辩驳的余地。可这话出自他小皇叔之口,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他小皇叔是胡诌的。
易鹊摇起扇子,一脸的凝重。
“你小皇叔都说这话了,你还有什么好想的。”
“我就是心里不痛快!”
“你想如何?”易鹊挑了挑眉,他为了追随慕容晟,哪怕不喜欢读书,也入了姜家族学。今日之事他亲眼所见,也觉得自己的好友确实丢了面子。
但此时见慕容晟这般反应,又有些狐疑,“你不是喜欢那姜四姑娘吗?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是为了挽回面子,而是真的对姜五上了心?”
“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配不上她吗?”
“怎会?你若看中她,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易鹊忙收起揶揄之色,赔罪般给他倒了一杯酒。“你小皇叔有没有说你们为何无缘?”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敲着杯子让易鹊接着满,一连喝了三杯下肚,肚子里一片火辣辣的,烧的他五脏六腑都像是着了火。
越想越来气,“说她命相有异,我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