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阁乔注:【桃子好吃!可惜现在不是桃子的季节,想吃桃子】
徐雍启越看越觉得妙趣横生,仿佛读《诗经》时一个嘟嘟囔囔、甚至脸上还沾了墨汁的小女孩就在眼前——尽管他不知道小时候的沈阁乔长什么样。
但她一定很可爱。
徐雍启索性拉开木椅坐下,一目十行地浏览阅读。明明有些书籍格外严肃无趣,有些书籍他读过千百遍不止,沈阁乔的注解下,每本书都仿佛崭新,每本书都像话本一般有趣。
【看不懂,明天问爹爹】
【好厉害呀魏先生,再看一遍】
【好无聊好无聊,不想看了想去骑马】
【乔乔乔乔最厉害,看完这本就去吃糕点】
【……】
实在有趣,徐雍启还从一堆书里,翻到一本包着《战国策》外衣的,
《春宫图》。
沈阁乔也有注解,只是从字迹里就能看出她的费解:
【好奇怪】
【这个东西长得好丑】
【不理解,为什么只有伺候男子舒服的描摹】
中途还有一句话:【实在好笑,爹爹真以为我在看《战国策》,问我有什么见解,我胡诌了几句他竟点头夸我】
徐雍启勾唇轻笑,把那册书原样塞回。
在沈北綮书房里阁待的时间好像有些过分久了,徐雍启起身准备离开,目光扫过书桌又忍不住再翻看了一册书。
《孙子兵法》应是沈阁乔近日在阅的书籍,有片叶子夹在书页上,徐雍启翻开,看到一句:
【很气,用青碧威胁我定是沈阁瑶向旁人漏的底,我要再看一遍此书好好学习!!!】
那日醉香楼,二十七,即现为他所用的邵长青交代说,若沈阁乔不答应便取她婢女性命。
一个婢女的性命,在旁人眼里能有什么值得要挟的价值?——除非他早早知道,婢女对于沈阁乔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而这样的消息,除了沈阁瑶,四哥和十三确无其他获知渠道。
徐雍启将书合上,眼底墨色浓郁几分。
赤兔
丞相府内,丞相夫人邢月灵正教导沈阁瑶成婚礼仪。
屋内熏香郁郁,往常沈阁瑶每句都仔细听着,今日却不时眼神空空地想别处去了。
“阁瑶?”邢月灵蹙眉,“你有在听吗?”
沈阁瑶“啊”了声,看见母亲有些责备的目光,往下低了低头,“抱歉母亲,我走神了。”
“今日怎的这么不专心,四皇子府内可不比家里,事事小心才能在四皇子身边留得长久。”
邢月灵摸了摸沈阁瑶的额发,“母亲虽舍不得你,却也庆幸你嫁的是四皇子。像那个女人生下的沈阁乔,我这几天眼见你父亲眉毛快蹙到天上去,便知她成婚后绝对要倒霉。”
是吗?
沈阁瑶正是因此事生疑走神,方才她来邢月灵这里之前,在父亲的书房门口撞见一个男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