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生了个姐儿,相貌没有初来时那般鲜嫩,便更少得盛瓴欢心,连带着下面人谁都敢上来踩一脚。
可虞小娘是个绵软的性子,任谁说什么她都是淡淡地,仿佛丝毫不放在心上。
久而久之,就连大娘子也不甚管她,她自己在偏房住着,倒也怡然自得。
盛知春甚少踏足此地。
记得小时候,她常常枕着虞小娘的膝头,听她唱家乡的童谣。
自从年岁大了,大娘子便时常叫她去站规矩听训,又因着“庶小姐”的身份将主屋留给她住,她便往偏房跑得少了些。
只是今日一来,盛知春竟瞧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左一右地站在虞小娘身边,神色之中带着几分鄙夷和不耐。
“虞小娘,您整日绣这些有什么用?绣的再多,主君也不会看你一眼!”
“就是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妾室,还妄想得主君青眼,飞上枝头变凤凰么!”
两人嬉笑的声音如同锥子一般刺进盛知春的耳朵,她面无表情推开房门,那两人立刻噤了声,仿佛刚才未发生什么事。
虞小娘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瞧见盛知春的那一刻,眼角的细纹都爬满欢喜。
“春儿,你来啦。”
计划
“春儿,你来了。”
虞小娘坐在院中的门槛上,眼角含着笑意,温柔地看向盛知春,并不理会身边那两人的讥讽。
她似乎是老了,眼神有些不济,就连鬓角的头发也染上了几缕白。
虞小娘扶着地面缓缓站起身来,可身边的两个丫鬟并没有搀扶的意思,反倒低着头,瞧那样子似乎在偷偷嘲笑。
盛知春闭上眼睛,吐出憋在胸间一口浊气,才急忙睁开眼睛,快走两步上前扶住虞小娘的手臂。
“小娘,您这又是在绣什么呢?”
地上摊了一片红红绿绿的线头,绣绷上的纹样瞧着是蝴蝶穿花,已经快要完成。
虞小娘温温柔柔地笑着,弯腰拾起箩筐里的绣样,献宝似的捧到盛知春面前:“春儿,你瞧,这是小娘为你绣的及笄礼服,这纹样你可还满意?”
盛知春沉默着接过她手中的绣样,将头偏了过去。
前世嫡母一早便为她相看好了人家,谁知在嫡姐的及笄礼上,竟出了那档子事。
盛府家规森严,若不是当日小娘拼死护住,她早就被父亲大人乱棍打死在家祠。
她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及笄礼。
“怎么了?”虞小娘见她情绪不高,一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
盛知春回过神来,悄悄拭去眼角渗出的一滴泪,转过头来时面上带着笑:“我没事,只是小娘莫要再为我操劳,要好好顾重自己的身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