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星不知情地,向夜空中吐了一圈又一圈的烟雾。
“我身上有很多东西,就是没有烟。说起来,你们还给我烧了一辆兰博基尼,我忘了坐它过来。不过颜色太艳了,红色的,按照你的审美选的吧?不怀好意。”
这可冤枉了周朗星,筹备葬礼时,他还躺在医院不省人事呢。
那辆红色的兰博基尼,是他爸爸专门选的,希望周叔容向周朗星学习,生前那么沉稳,死后快乐一点再活泼一点。
“好想给他打电话……”
周叔容冷不丁地听到一声呢喃,一抬眼,看到胞弟有些惆怅的侧脸。
“那就打,”这正是周叔容过来的目的,“不是自诩天不怕地不怕?”
周朗星夹着烟叹气,“可是……好怕他嫌我烦。”
稀奇了,他竟然有怕的时候。
周叔容眯眼,目光审视,“看来你并不把他当朋友。”
周朗星对待朋友向来义气,说难听点,那就是帮亲不帮理,一冲动就上了,当他思虑过多,“朋友”这个名称就有了深层的意味。
他的举棋不定、顾虑良多,让周叔容的双目蒙上一层阴翳。
周叔容没有再看周朗星,他望着夜空中那轮美丽清冷又不失温柔的月亮,轻轻道:“阿星,我会生气的。”
周朗星仍不知情,惆怅地抽着烟。
只是微风贴在皮肤上,有一种身处寒冬的冷意。
他打了个颤。
“奇怪……”周朗星皱眉,忽然间,竟想到了死去的周叔容。
一只碰瓷鬼
拖到一支烟抽完,周朗星还是鼓起勇气打电话给秦烟。
电话很快通了。
周朗星根本不需要调整语气,只要想象到对话的人是秦烟,自身情绪便变得活跃,他的高兴,熟悉的人一听就通透。
“阿烟!”
这个听来很亲密的称呼……
周叔容在一旁冷视。
周朗星感到周围的空气更凉了,但他身体强健,不放在心上。
“阿烟,你还没睡?”他的切入点是一个很普通但不会出错的家常对话。
周叔容靠得近,听到了秦烟的声音从那部手机里传出来,微微地变调,多出一分不真实的陌生感。
“没睡。刚刚洗完澡出来,我要十点钟才去睡觉。”
他垂眸。洗澡、睡觉,在他看来都是显得私密的话题。有心的人可以将话题往更深层次发展。
但周朗星没有,虽有贼心,却没贼胆。他对待爱情上的勇气,就好比是一只气球,充气膨胀需要一个过程。
这里无人,周朗星不用掩饰自己的表情,满脸都是欣喜,眼睛亮晶晶的,“那你现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