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通事去兀良哈部谈,等谈得差不多,俘虏也就到了。”
虞景纯展开文书阅看:“黑城抓的俘虏,跟兀良哈部不是一支的,别人要来做甚么……”
他话音一顿,看着白纸上的字,微微眯眸:“朕命叶安去漠北,他怎么在兴安盟?”
允安道:“漠北的安丙来信,说叶将军违抗军令,被节度使打了,”
“叶将军一气之下,带兵去了兴安盟剿贼,这不,有了胜仗就赶紧来报。”
他上前,翻出最厚的一本文书,展开给皇帝看,洋洋洒洒几千字,都是诉屈之语。
叶安说节度使虽然品级比他高,可他手握圣上亲赐的敕谕关防,林烬没权利军法处置他。
三军之前丢了面,他没脸辖制手底下将士,要挂印辞官。
这是气话,与军功一起报,是想让皇帝给他撑腰。
虽然虞景纯不信他们闹翻了。
可有人要投效,他也不会拒绝,他正需要一个熟悉此地战场的将领。
叶安站过来,就是他的人,敢两面三刀,他先摘了叶安脑袋。
兀良哈部的驻地靠北,这里很冷。
圈着俘虏的栅栏上方,多了块破破烂烂的帷布,外面也没人再鞭打俘虏。
虞幼文耳边有谈话声,可他听不清,模糊中只听到使臣赎金几个字。
袁柏见饭食依旧很差,药材几乎没有,他既放心又揪心,这说明来谈判的官员很谨慎。
可揪心的是。
以崔文鸢的状态,撑不了多久。
九月初,双方终于谈拢,袁柏背着已经昏迷的崔文鸢,到了交换俘虏赎金的地方。
事情不是很顺利,主持交接的鞑子远眺时,在对面看到了众星拱月的小皇帝。
虞幼文是被窒息感逼醒的,他费力地睁开眼,眼前是那个匪气十足的鞑子。
他掐着他的脖颈,审视的目光,像在重新估量货品的价值。
虞幼文没疑惑多久,因为远处传来虞景纯的声音。
他竟然亲自来了,可虞幼文不感动,还暗骂他是个傻蛋。
袁柏被两人压着,他靠近不了,叽里咕噜地说着鞑靼语,没多久,虞幼文就被扔到地上。
落地前那只粗糙的手,暧昧地摩挲他的颈,像极为不舍,又带着点儿不甘。
虞幼文明白,他是后悔要的太少。
可再谈下去,人死了就一文不值。
交接仪式继续,虞景纯眼眶通红,盯住伏在袁柏背上的虞幼文。
他那天平安回了营地,可却没有等他归来的人。
这是一次糟糕的御驾亲征。
虞幼文是在三天后醒的,刚睁眼,就看到虞景纯垂头坐在床边,眼下熬得青黑,样子很沮丧。
又有点生气怨怼的意思。
见他醒了,虞景纯他嗓音沙哑地问:“什么时候见的?”
“啊?”虞幼文尚还迷糊。
虞景纯憋了许久的怒气,轰然爆发,伸手掐着他的尖下巴,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