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璃王险些呛到,这个女人学他说话?
而且感觉她还挺熟练的,似乎以前经常这么干。
永宁公主连续两次遭受奚落,哪里忍得住,不禁大怒:“太子妃……”
“皇姑母!”纳兰旭姗姗来迟,却也算来得是时候。他不满地瞥向永宁公主,沉声道:“你小点声。太子妃胆子小怕吓,孤平时跟她说话也都尽量压低声音。”
永宁公主脸色气成了猪肝,待要发作却又忌惮太子。毕竟眼前这位是天盛国未来的君王,她那个皇兄瞧着病秧秧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换新君了。
她强咽下一口恶气,悻悻地道:“太子也该好好管教一下太子妃,没上没下,没尊没卑……”
“太子妃身为一国储君之妃,除了皇太后、皇上和皇后,也就只有孤的地位在她之上。她跟谁没上没下没尊没卑了?”纳兰旭气质温润,看似没有攻击性,但是一国储君的气势摆在那里,任何时候都不容小觑。
永宁公主气结,待要反驳,却又摆不出充分的理由来。
就算她贵为公主,哪怕是当今皇帝的胞妹,可她的地位仍然在太子妃这下,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太子一向宠爱那个妖女薛梦娇,这怎么又偏袒上太子妃了。
永宁公主勉强挤出一抹生硬的笑容,问道:“太子这趟没带薛姑娘进宫?”
纳兰旭原本脸上还保持着和煦的官方笑容,这一下子就迅速晴转阴了。“孤进宫为父皇侍疾,当然要带着太子妃,岂有带一个妾室的道理。”
说到这里,他不悦地瞪了永宁公主一眼,纠正道:“薛姑娘已是孤的良媛,请永宁公主注意称谓。”
永宁公主撇嘴,酸溜溜地哼道:“啧啧,果然男人都是喜新厌的东西。先前不是还爱得死去活来吗?不是嚷着要一双一世一双人吗?这才刚几天呢,就过了兴头哟!”
纳兰旭大怒,冷笑反击:“听说最近皇姑母的公主府里又选了一批新面首,新人换旧人,不知道又有多少美男哭断肠。孤身为一国储者,也不过一妃一妾而已。要说喜新厌旧,比起皇姑母来,孤可真是差远了!”
让纳兰旭帮她要一块凤令
永宁公主被大侄子的一番话噎得直翻白眼,却半个字也反驳不了。
楚卿俯首敛目,继续忍笑。
这纳兰家族的男人除了护短之外,毒舌功也是一脉相传。
纳兰旭把永宁公主怼得狗血淋头,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他转牵起楚卿的手,温声道:“太子妃,我们走吧。”
走出几步之后,他又用足以让后面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对她说着“悄悄话”:“孤跟你说,那两个人都是疯子。以后见了就躲远点,别理睬他们……”
璃王:“……”
永宁公主:“……”
离开皇宫的路上,太子和太子妃共乘一辆轿辇。
和两人新婚翌日同乘一辆马车进宫那次截然不同,纳兰旭恨不得贴着楚卿坐一起。
“殿下,暑热如虎。”楚卿用帕子轻拭额角,表示自己有点热。
纳兰旭立刻对轿辇外的侍从吩咐道:“太子妃怯热,端一盆冰进来。”
一声令下,轿辇里很快就多了一个冰盆。
楚卿:“……”
其实,她只是暗示他坐远一点儿而已。
纳兰旭笑吟吟再次凑近过来,亲昵地跟她说着夫妻悄悄话:“……父皇好奇你医术了得,留孤单独问了许多话。孤把你素日的言行禀性主张能耐都跟他说了,父皇还开玩笑说,你是个旷世奇女子,比薛良媛更像是异世而来的穿越者。”
楚卿顿时脑中警铃大作。
她深知自古帝王多疑心,这夸赞怎么听都不像好话。
对待薛梦娇那个异世者,帝后可是数次想弄死她的。
“妾身只是从小看的书杂了一些,可能比寻常女子略懂一二。其实读万卷书远不如行万里路,妾身的一些见识还是跟随太子南下淮河的时候学到的呢。”她尽量保持低调。
纳兰旭不以为忤,笑道:“太子妃不必过谦,孤都明白。”
顿了顿,他又安慰道:“你不必太过小心,父皇是个惜才之人,他不会对你心生芥蒂。”
楚卿不禁多瞧了他一眼:他看出了她的忌惮。
这位储君脑子也不算太笨嘛。
纳兰旭继续滔滔不绝::“父皇常说,恃才者多傲物。薛良媛擅长许多奇技淫巧,可她太过狂傲,不懂得收敛锋芒,又恣意妄为。如果孤对她太过宠爱,恐怕有诱孤做昏君的嫌疑。”
“太子妃胸有沟壑却虚怀若谷,这等品性在男子里面都极少见,一个深居内宅的女子更是难能可贵。父皇还说孤有太子妃辅佐,必定不会走歪,他终于能放心了。”
尽管听起来都是夸自己的话,但是楚卿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她打量了纳兰旭几眼,他是个心性纯良的男子,没有多少城府,他对她的欣赏和赞誉自然不掺假。
可是那位坐在龙座之上的九五至尊……说出的话可得仔细掂量掂量了。
只是接下来的麦收季节,汝州马上就要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冰雹。汝州府尹贪赃枉法,吞没赈灾粮银,勾结前朝势力,趁机煽动灾民起义。
由于汝州位于南北两方的接界地带,又是各州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犹如咽喉位置。
汝州大乱,无疑会给天盛的朝政造成剧烈的动荡。
前世等到事态发酵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皇帝只好把在淮河治理水患的璃王紧急调回京城,命他镇压起义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