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五姐姐,我去。”
“是。“
溶月匆匆洗漱,走到廊下:“劳五姐姐久等。”
“走吧。”
江旻玉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溶月跟在她身后,两人顺着小径,一路无话地走到中庭的池子旁。
池上停着一艘龙舟,船头立着个梳着总角的清俊少年,他瞧见她们到了,立刻笑盈盈地拱手作揖:
“奴婢金桂,见过五姑娘,月姑娘。”
江旻玉勾起一点笑:“免礼。”
“谢五姑娘。”
“你家主子呢?”
“回五姑娘,主子已在楼上。”
“好。”
江旻玉登上龙舟,溶月又跟着她,上了船。
龙舟游向沙洲,不到一刻钟,靠到岸边,金桂在前引路,领着她和江旻玉连登七层楼,攀到了望楼最高处。
未出楼道,溶月听见临漳世子的朗笑声,她心道,难怪江旻玉来请她,却又请得心不甘情不愿。
“世子,五姑娘,月姑娘到了。”
“来得好,刚巧是学子入成均馆的时辰。”
溶月抬眸,本想看看成均馆前的盛世,却不想,先撞进一双目光看似含笑实则淡漠无情的眼眸。
他怎么也在?
临安郡主错身,挡在秦长风身前:“宁溶月,你看什么?”
“自然是看风姿卓绝的三殿下。”一妙龄女子一边笑盈盈地回答,一边冲溶月浅浅屈身,“月姐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江旻玉低眉轻问:“月妹妹认识她?”
“金陵第一才女,虞沅芷。”
江旻玉袖下一紧,又问:“她怎么在江家?”
“五姐姐以为呢?”
眼见江旻玉目色渐深,溶月对上虞沅芷:
“昔日在世外桃源,不少人暗下猜测,究竟是何方神圣俘获了沅芷妹妹的芳心?原来,竟是临漳世子。”
虞沅芷勾起唇角,回道:“昔日在世外桃源,亦有不少人暗下猜测,被月姐姐俘去芳心的风月居主子是何方神圣?
却不想,风月居的主子只是月妹妹人生里的过客。
也不知道那过客现如今人在哪里,伤情不伤情?”
溶月眼眸轻转,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过客”。
此刻,“过客”捧着一盏热茶,正悠悠然地和身侧的临安郡主谈笑风生,哪里有空感念“旧人”?
“虞姑娘多虑了,那人铁石心肠,不懂伤情。”
秦长风眉目微滞。
他铁石心肠?
便他是铁石心肠,也不敌不过顽顽的铁石心肠。
这么一想,秦长风怒气横生,气得差点想砸了手里的杯盏,下一刻,高楼上还真响起了一声“哐——”
临漳把茶杯重重叩在桌上:“芷儿,这里是江家,我们此来做客,当知道尊重主人,你说是不是?”
虞沅芷笑意尽退,乖觉埋首:“是。”
“是什么?!”临安不悦地卷起唇角,“阿兄,明明是宁溶月说话不中听在先,你干嘛独独凶沅芷?”
“月儿说话怎么不中听了?她难道不是在夸赞为兄吗?”
临安登时目瞪口呆。
兄长好色,却从不糊涂,即便是金陵第一才女虞沅芷,也不曾叫他失了神智,可他怎么就被宁溶月迷了心窍?!
“溪辞哥哥,你来评评理!是不是宁溶月先提得世外桃源?她提了,沅芷用原话回她,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