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所居住的地方虽处于闹市,可属于闹中取静,这里离最近的地铁站,也近两三公里的距离。
如果按照田恬的步速,等抵达目的地估计他整个人也要被冻成冰棍,索性待在还算防风的公交站台发呆,目光时不时落在空荡荡的街边,看在混合雨与寒风中微微晃动的树杈。
此时此刻,田恬毫无其余心思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他满身心都被那所谓的娃娃亲占据,大脑都混沌成粥。
他无法相信柳河半句话,也不敢揣测他父母就是这样为人:把小孩子完全丢在毫不相干的人家里,还签订所谓的协约。
——这像话么?
田恬冷笑,又无法控制无力感蔓延,身子前倾,额头几乎快要触及膝盖。
良久,他才捂住脸,喉咙发出声低不可闻的抽泣,但也只是瞬间,下秒他面无表情抬头,望向缓缓驶来的车辆。
忘记呼吸都忘不掉的车型与颜色,就算相隔数米距离,也知道是柳河派人来接他。
但田恬偏偏心生反骨,站在公交站台一动不动,直到车上的人略有不耐抬手按下车笛。
“”
随着车窗渐渐降下,柳河心情烦如乱麻。
他这次不打算原谅田恬,可看到人被冻得通红的脸,复杂的心瞬间化成一滩水,最后无奈地叹气,将靠近田恬那边的车门打开,示意他上车。又防止人过度提防,随即补充上了一句。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大抵是外面的天太冷,又或许田恬真的没了力气反抗,他沉默地坐在人旁边,盯着周围不断后退的建筑发呆。
他所在的城市确实很大,他在这读了快三年的书,连这块街区都没听说过,更不知道柳河什么时候把势力盘踞在这。
不过,最田恬感到惊讶的是,柳河这家伙真能藏啊。
先前一副慈爱长辈的相貌,在柳昭夕走后,真实面目才逐渐暴露。
难道,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仗着身份做老牛吃嫩草的事?
田恬百思不得其解,也懒得深究,倦倦地打了个哈欠,下巴埋在衣领里,正当他准备装聋作哑一直到学校时。
“甜甜。”
谁知柳河先一步按耐不住寂寞开口,胳膊似乎想搭在田恬的肩,最后还是微缩手指收回动作,询问声犹犹豫豫。
“这次不晕车了?”
话音刚落,等田恬反应过来柳河所言,撑起原本往下滑的身体,刚要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却在田恬坐直的那一瞬间,晕眩感铺天盖地压来,打得人瞬间俯下身,被迫盯住脚尖。
太逊了吧,这种虚弱模样
他手指撑住太阳穴试图抵抗,就算田恬想装得无比洒脱,到最后身体吐得像个杯托般扁平。
看他实在是过于可怜,原本还想弃之不管的柳河叹息,最终揽过他肩膀,将人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