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综艺的收视率突破新高,林宛白组织嘉宾,在海滩上办起了烧烤派对。
食材都是早上现买的,新鲜度极高。肉类和蔬菜经过炭火的炙烤,发出诱人的香味。
池慕心神不安,下楼梯参加聚会时差点踩空,还好苏听荷路过,及时扶住了他。
“你怎么心事重重的?”苏听荷很是讶异,“舆论不是朝好的方向发展了吗?”
“姐,你看错了。”池慕不想扫兴,“我挺开心的。”
苏听荷将信将疑,但一闻到烧烤的香味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沙滩上,谭柏和赵明远席地而坐,一人举着一把烤串,边吃边聊天。谈云川守着烧烤架,给翻滚的烤串均匀地撒上调味料。连林宛白都带着摄像师凑了过来,端着盘子吃得津津有味。
一群人里,唯独没有裴嘉之。
池慕满腹疑惑,林宛白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想逗一逗。
“池老师,眼睛转来转去,是在找谁呢?想找谁和我说一声,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到。”
池慕收回目光,一声不吭,不搭理林宛白的玩笑。
“你瞧,自讨没趣了吧。”苏听荷笑道:“我们小池不吃你欲擒故纵那一套。”
“逗不了,没意思啊。”林宛白耸了耸肩,如实告知。“裴嘉之接电话去了,好像是个蛮重要的人打来的,必须得接。”
重要的人?池慕微微一怔,能让裴嘉之不得不接电话的人,就只有——
“爸,有什么事吗?”
没有寒暄、没有问候、裴嘉之直奔正题,一分一秒都不愿多讲。
他们父子间的关系一向冷淡,裴父打这个电话,是别有深意。
“你做事比我狠,连人都送进警察局了,拘留十日。吴副总全家老小找不到你,去公司堵你助理,你助理说他只听你的安排,其他一概不管。再好了,一堆人找我这来了,跪在我门口求情,不放人不走。你看怎么办吧?”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裴嘉之并未动摇,“律师函发出去了,人要是没进去,岂不是一纸空谈了。”
“人一家老小跪半天了,把你妈吓一跳,你当儿子的管不管?”裴父使出了杀手锏,“依我看,事情都告一段落了,人也开除了,就别追究法律责任了。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和吴副总哪来的情分?”裴嘉之不慌不忙地一一驳斥,“他跟随的是您,又不是我。何况,他是对佑嘉造成了巨大的不良影响。拜他所赐,佑嘉的股票今早一开盘就跌,损害公司利益的人,裴董也能容忍?既然您放心把公司交给我,我就得管理好,绝不放过一个害群之马。”
“吴副总是该严惩,但你放任不管,不做好善后,这笔账怎么算?”裴父的额头上蹦出两根青筋,“我看你是另有所图,为了给人出头,一点情面都不留。”
“您要面子,我无所谓。”裴嘉之语气平静,“当年,我妈妈遭到报纸无理攻击的时候,您忙着做生意,不仅不帮她出头,澄清流言蜚语,反而嫌她抛头露面,让你丢了面子,逼得妈妈退圈了。您顾及过妈妈的感受吗?”
“这些陈年旧事,你提它做什么?无事生非。”裴父呵斥道:“你拿你妈和我抬杠,我还没问你,和池慕那孩子怎么回事?不是谈离婚吗?还上什么电视,哗众取宠,丢人现眼。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究竟离没离,我要一句准话。”
裴嘉之顿了顿,一时间竟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他和池慕的关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皎洁的月亮高挂在海面上,洒下柔和的光线。海滩边,烧烤派对仍在继续。
裴嘉之和赵明远搬来两张长桌,所有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起,边吃烧烤边喝啤酒。
“来,干杯。”苏听荷豪爽地撬开瓶盖,“首先,庆祝我们有缘相聚在此;其次,祝贺节目组收视率再创新高;最后,祝福各位星途坦荡,一路长虹。”
她的祝酒词精准地拿捏了在座每一位演艺圈人士的心理,掌声四起。林宛白率先叫了声好,开了罐啤酒一饮而尽。
两位女士表现得如此活跃,男士们自然不甘落后。几轮下来,摄像师第一个醉倒了,赵明远一见没人拍了,赶紧跑去又抱了几箱啤酒,逮着谭柏灌。谭柏受不住,叫上了裴嘉之。二对一,总算喝倒了赵明远。
“不行了,我晕了,喝不下了。”谭柏语无伦次地摆摆手,“天旋地转。”
裴嘉之默不作声,似乎在等这一阵醉意过去。
长桌的另一端,池慕和谈云川的战局焦灼不下。池慕记仇,存心要胜过谈云川一头,一言不合就劝酒,三下五除二收拾了酒量尚浅的谈云川。他得意地转过头,发现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醉倒了。
裴嘉之枕着手臂,伏在桌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池慕小心翼翼地走近,用恋恋不舍的目光描摹着裴嘉之的眉眼。
他明明没有醉,却感觉晕乎乎的,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裴嘉之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在他眼里看见了烟花的倒……
第二期录制的最后一晚,林宛白提议放一场海边烟花。
“在烟花绽放的一刻许愿,愿望会成真。”
池慕拿着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花棒。绚烂的火花一路燃烧,照亮了一方小小的天地。
而林宛白口中的惊喜远不止于此。
宽阔海面的上空,盛放的烟花化作无数散落的星子,点亮了漆黑的夜空。
烟花的寿命很短,只在绽放的一瞬达到顶峰。池慕握着烧尽的烟花棒,亲眼见证了一场盛大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