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自然是万分要紧。”陈揽月头一歪差点又要倒在妊抱枝肩上,还好妊抱枝躲得快,差点就让这家伙给得逞了。
陈揽月没了枕头,身子踉跄了一下,倒是精神了些。
妊抱枝问:“何事如此重要?”
陈揽月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你以为我今日这精心的打扮是如何来的?我得让摇夏给我梳髻,还要找合适的衣裳鞋袜,不仅如此,还要搭配相宜的饰,描眉、熏香、涂口脂、画花钿……一个步骤都不能少。”
妊抱枝从不在外貌方面花心思,这些繁琐的步骤,她听着都觉得耳朵累得慌:“如此一番折腾,需耗时多久?”
“看情况吧,有时候是一个时辰,有时候是半个时辰,今日就是提前了一个时辰起身准备的。”说着,陈揽月又掩口打了个哈欠。
妊抱枝算了算,那岂不是凌晨一点就起床了?!
难怪困成这样。
“每天都这样装扮,岂不是很累?”
“有什么累的,只要变漂亮了,我就满心欢喜。”说着,陈揽月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铜镜对着自己照来照去。
忽然她大惊失色,连忙在头上整理来整理去,“哎呀,这一路颠簸的,我精心梳理的髻都被晃乱了!”
妊抱枝凑近了左瞧右瞧,并没有看出来到底哪里乱了。
直到她看见陈揽月将额前微微翘起的一根碎埋进了髻之中。
妊抱枝摸了摸自己的髻,难道有碎不正常吗?
真是令人费解。
“酱萝卜,你就别摸了,像你这样的怎么打扮都是比不过我的,”陈揽月略带鄙夷道,“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口脂是不是也淡了许多。”
妊抱枝又凝神看了半晌,没觉得哪里淡了,于是便摇摇头。
“不可能,你一定是怕我艳压了你,才这般骗我的。”
陈揽月旋开手中的碧色象牙细筒,小指尖探入筒内,轻轻一点,然后便对着镜子开始点匀唇脂。
妊抱枝满头黑线:“不是啊妹妹,我都酱萝卜了,我还能拿什么艳压你啊?”
“我不管,我是女的我就想着艳压别人,你也是女的,你一定也这么想的。”陈揽月还在不停地照着镜子,不停地找出任何一点她不满意的地方。
说实话,妊抱枝看见陈揽月这副样子,其实是有些心疼的。
透过镜子,陈揽月仿佛看到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仇恨已久的敌人。
她拼命地找出敌人那些微不足道的瑕疵,并借此攻击她、诋毁她,她对镜子中的自己指手画脚,好像全然忘了镜中人就是自己一般。
系统有些感慨道:【我以前也是这般爱美。】
妊抱枝道:‘这也不能怪你,哪有女人天生就对自己的容貌如此苛刻,只不过是大环境所致罢了。’
【你说的对,当时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有把我当人看,他们将我的躯体切割开来,审视我的身材丰不丰满,脸型流不流畅,我的眼睛够不够大,鼻子够不够挺……我真的,很难不去在意他们的看法。】
‘你现在已经学会了不去在意,不是吗?’
【嗯,是“女声”教会了我,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模样,我喜欢她们千姿百态的模样。我喜欢你的模样,喜欢妊抱枝的模样,也喜欢陈抱枝的模样。】
妊抱枝微笑:‘我也喜欢你的模样,系统亦或是灵魂的模样。’
【嘶,好肉麻。】
‘到底是谁先肉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