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无名山庄内。
此刻,血灵彤萱正阴沉着脸坐在血灵大殿上,其外放的气息令整座大殿笼罩在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围之中,以致曹天瑞噤若寒蝉地趴在地上,而朱雀也拘谨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前打扰。
良久之后,血灵彤萱的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充斥在大殿中的那股凌厉的气息也随之烟消云散。
见状,朱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轻声问道:“师父,幻魅姐姐目前的情况如何?我见她回来之时几乎是气息全无,这么多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遭受如此重创。”
血灵彤萱恨声道:“魅儿的情况很不稳定,虽暂无性命之虞,但也不容乐观,没想到那几个小贱人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竟能调动天地之力,我真是太小看水月阁了!”
朱雀有些担忧地问道:“我见她的外伤很严重,这会不会对样貌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血灵彤萱挥手示意朱雀不用太担心,对于像她这样的高手来说,治愈外伤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目前最令她伤脑筋的是幻魅的内伤。
在与水柳熏交手之时,尽管幻魅撑破了落叶凋零与死亡献祭,但那股湮灭生机的死气却侵入其血肉之中,即便以血灵彤萱五重灵尊巅峰的实力,也无法将之逼出来。
那股死气会时不时的作一二,每次作时,幻魅皆会痛不欲生,如同遭到万千刀刃剐绞一样。
此外,由于幻魅接连三次催动赤焰归心术,其身体已不堪重负,若非她已突破到了尊级,经脉的韧性较以前增强了不少,恐怕早已爆体而亡。
情况最为严重的是,幻魅竟不顾一切施展出烛烬炎阳决,致使火灵晶中的晶心遭到巨大的损伤,其修为已从一重灵尊衰退到九重灵王巅峰。
血灵彤萱轻叹道:“我只能暂时控制住她的伤势,却无法为其医治,因此我打算派你将她送回魔渊,或许夜幽邪大人有办法根除其体内的那一道死气。”
朱雀闻言点头道:“师父,这几日我便带幻魅姐姐回幽冥魔渊疗伤,只是我们二人离开此地,人手会不会有些不够用?”
血灵彤萱笑道:“这倒无妨,这几日我便会通知惑姬,让她即刻赶过来帮忙,此外我已密召花儿与月儿一同前来凤阳城,虽然雪儿要照看影月殇,无暇分身,但人手倒也足够用了。”
听到影月殇之名,朱雀有些好奇地问道:“曹天瑞,今日比试的情况如何?”
曹天瑞闻言迅爬了起来,然后恭敬地说道:“启禀两位大人,今日影少爷表现出色,他一招便逼得天阳老人与玉修彦违反比试的规则,出手护佑其门下弟子,诸位门主对影少爷皆刮目相看。”
血灵彤萱闻言感到有些惊讶,尽管这些年她负责渗透凤阳城,但对龙阳城的六大势力也有所耳闻,以天阳老人的定力,若非遇到紧急情况,其绝不会做这种明知故犯的事。
血灵彤萱眉头微皱道:“一招便逼得天阳老怪出手?影月殇到底用的是什么招式?”
曹天瑞赶忙回道:“启禀大人,影少爷先后施展出幽炎灭度与孪星荧惑,由于这两招的威力实在太强,以致天阳老人与玉修彦迫不得已冲进场内,强行中止了比试。”
血灵彤萱脸色阴沉道:“曹天瑞,我不是让你转告影月殇,让他务必要隐藏实力的吗?一招获胜实在太引人注目了,难保有些人不会起疑。”
见血灵彤萱的神色颇为不悦,曹天瑞急忙说道:“启禀大人,我已多次叮嘱过影少爷,但他完全听不进去,有好几次还讽刺我枉为男人,甘做女人的走狗。”
话音刚落,曹天瑞竟憋屈地流出了眼泪,这并非他故意做作,而是真情流露。
曹天瑞之所以会如此失态,是因为他一个四十岁的人竟被十几岁的少年如此羞辱与谩骂,却又不能将对方怎么样,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将这份耻辱深深地压抑在心中。
血灵彤萱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她一掌便击碎了身边的桌子,勃然大怒道:“他真是如此说话的?”
见状,曹天瑞眼神微闪,先前他拿捏不定,不知血灵彤萱会何有反应,故而不曾煽风点火,如今见对方已然雷霆大怒,其心中盘算着要趁机推波助澜将影月殇从凤阳城赶出来,以免再受其辱。
曹天瑞抑制住内心的不甘与愤怒,声泪俱下地说道:“属下不敢造次,影少爷实在太狂妄了,不仅是我,就连雪大人也时常被他出言侮辱,有一次我看见雪大人被其训斥地躲在一处泣不成声。”
血灵彤萱闻言秀眉紧锁,对于影月殇的狂妄,她是略知一二,但却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嚣张跋扈,若任由其这么胡闹下去,必会破坏原有的计划,甚至会阻滞查访凤阳秘境的任务。
良久之后,血灵彤萱轻叹道:“炜婷,你待会和曹天瑞一起去雪儿那边,其天性不善言语,又遭影月殇诸多刁难,心中自然极为委屈,你须得好好安抚于她。”
朱雀应了一声,随即便准备与曹天瑞离开血殿。
“曹天瑞,你去再次告诫影月殇,让他好自为之,若然不听劝告而坏了夜幽邪大人的大计,这个后果由他自己承担。”对于影月殇的狂妄自大,血灵彤萱虽然心生不满,但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