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像等待执行死刑前的囚徒,明知道已到末路,还要可悲地生出些许紧张。
仿佛还有余地。
“嗯。”默然片刻后,江恬低应了声,松开了抱她的一只手,身体微微退离些许。
得到了理所应当的答案。
祁蒲之心里骤然一痛,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她好像要失去江恬了。这个认知让她感觉身体某个部分悄然开始破碎。
眼泪无声地汹涌落下,祁蒲之正想故作释然地说“那你走吧”,却被江恬松开的那只手抚住了脸颊。
柔软的指尖拭着滚滚淌落的泪。
在吻凶狠地落下来前,她听到江恬的声音。
实在是油盐不进,祁蒲之想。面对这样不堪的人,她竟还在说: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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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蒲之做了很长的梦。
梦里她还生活在祁家,是许多人艳羡的豪门大小姐。
只有她知道,那是每个下一秒都可能要喘不过气的地狱。
她梦到奶奶把她喊到书房,因为她私自参加了学校的课余活动,没有把全部精力放在学业上,而狠狠落下来的戒尺。
梦到因生不出儿子而被祁家亲戚奚落,频频流产身体日益糟糕的母亲。
梦到那天她提前放学回家,听到父母卧室里母亲的尖叫,以及她推门而入后看到正要脱裤子的大伯和二叔。
母亲被下了药,偏头看到她后,迷离的眼神清晰些许,而后狼狈难堪得失声痛哭。如小孩般坐在墙角猛地捶地踢腿,一声声直砸到她的心里。
祁家的每一个人,共同为她和母亲制造出难以出逃的梦魇之境。
梦里这次还多了一个人,长得和父亲很是相似。
他阴暗的眼神窥着祁家的种种扭曲,甚至为之添砖加瓦,后来还精心为她呈上让她一生难愈的画面。
祁蒲之看见自己在梦里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脸色涨红、泛青、失去了呼吸
“姐姐!”
陡然被摇醒,祁蒲之睁开眼,深重地喘息着。
满背冷汗。
江恬给她拭泪时,祁蒲之才后知后觉她已是泪流满面。
她垂首,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上。
江恬把那只手牵进手心,感觉到祁蒲之因此应激得身躯轻颤。
仿佛那手沾染过污秽,已经不配被呵护到温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