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泡了三天,通宵自习室呆了快一周,模型被导师推翻上百次,但在和朋友们不断讨论修改之下,总算有个还能看得过去的作品。
虽然只是本科阶段的作品,虽然粗糙,虽然充满诸多不足,但在整个过程中,宋其松想自己确实是十分沉浸于探索和发现之中。
“那就可以了。”原也嘟囔着。
只要开心就够,原也始终认为,每个个体生活的首要目的就是让自己感到快乐。
对他来说快乐是躺平,是发呆,是窝在被窝里盯着天花板幻想,但对于宋其松来说快乐和他完全相反。
原也想他知道,松子的快乐是探索是学习是默默汲取养分成为通天的树。
他们确实不同,但松子开心就好。
宋其松很低很低应了一声:“嗯。”
原也困得脑袋又开始耷拉,宋其松朝他那儿靠了些,又伸出手慢慢将他脑袋搭在自己肩膀上,看着他的脸,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确实瘦了。
脸色也差了太多。
好
原也回到家后倒头就睡,哪怕睡前再三向宋其松保证会醒来吃药,但宋其松还是不放心,正巧今天向时齐在家,宋其松索性叫上他一起去原也那儿。
果不其然。
在手抚摸上原也额头的那一刻松子就知道,又复烧了。
被窝里原也的脸闷得通红,向时齐看他这样甚至都想打120,他问他弟:“怎么还烧成这样?”
宋其松说:“比之前好了点。”
他摇醒原也,原也眼睛刚睁开下一秒就滚出一行泪来。
眼睛湿漉漉,睫毛黏成一绺绺,只是眼神飘忽着,雾一样迷蒙。
但这次滚下眼泪并非因为疼痛,也并非自愿,只是眼睛烧得太酸,眨眼之间眼泪便自觉出来。
宋其松愣了一下,手足无措问:“怎么了?”
原也醉酒似一下撞向他肩膀,气若游丝:“…晕。”
这字蹦得吃力,一觉醒来喉咙又开始肿痛,吞咽之间滋味越发不可忍受,痛得原也恨不能扑进棉花里悄悄滴下三百颗眼泪。
宋其松自然也发现,一只手圈着虚虚扶住他,另一只手则安抚性拍拍他的背:“等下吃点药会好些。”
这边向时齐刚取来体温计:“先测下体温,水我烧着了。”
说话间还瞥了他们好几眼,怎么看都觉得奇怪:“好了,你们俩分开点,原也你抬胳膊量体温。”
这话越说怎么越像什么棒打鸳鸯的家长。
向时齐莫名其妙心虚,总觉得自己好像不该在这儿应该车底。
事实上最真切感到心虚的还是宋其松,他哥一站在他身边,他就哪哪儿都觉得不对劲,像是自己的心思全都满溢出来,只差脑门上飘悠一行大字之哥我对你朋友有兴趣。
更何况向时齐还一直盯着他们,宋其松好些动作想做也不敢做,手是虚空的,连拥抱也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