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那些,许菱玉听着还有道理,没想到说到后面,秀才拿她当小孩哄。
“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理会这细微小事?玉璧的来历,也没什么特别,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何须你这般危言耸听吓唬人?”
许菱玉轻哼一声,平躺着,仰面望他:“玉璧是我娘留下的,玉质虽贵重,应当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我小时候还拿着玩过,不小心摔坏了,断成两半。芹姨想找人修修,就收起来了,可一直没找到手艺够好的金石匠人。我也是偶然想起,才拿它出来用用,越是贵重,越能糊弄人。”
“原来如此,阿玉当真聪慧过人。”顾清嘉轻赞。
看起来许菱玉也不知道玉璧的具体来历,顾清嘉便没再追问,以免让她察觉出,他对那玉璧格外重视。
许菱玉的阿娘孟氏,年纪应当比父皇小些,估计与宁王叔差不多大。
皇祖父恐怕都未必认得,更不会对这样的小辈怅然。
若玉璧的主人,是皇祖父的故人,那只会是更上一辈。
是许菱玉的外公吗?
可他若与皇祖父是旧识,让皇祖父到老仍记挂着,又怎会流落民间,泯然众人?
顾清嘉没有头绪,忽而想到,或许改日他可以试试宁王叔认不认得。
回门
清早,天未亮,顾清嘉已然起身,在后院僻静处,练了半个时辰筋骨。
“公子,宁王密信。”长缨沉声奉上卷起的字条。
顾清嘉拿棉巾擦擦额角的汗,接过字条,展开扫一眼,便拿指腹搓碾成齑粉。
“告诉来人,我今日晚些时候过去。”
漱洗毕,收拾妥当,回到屋内,顾清嘉走进落地罩,便见许菱玉坐在妆台前梳妆,金钿正替她挽发。
今日回门,她发髻梳得繁复精细些,将她一张芙蓉面衬得极好,美得像一尊叫人指尖发痒的玉娃娃。
金钿拿起一支红珊瑚簪子,想替她簪上。
顾清嘉上前,轻道:“给我吧。”
许菱玉面朝菱花镜,瞥他一眼,继而冲金钿使使眼色。
金钿将簪子交给许菱玉,默然退出去。
顾清嘉则站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红珊瑚簪子,略躬身,望着镜中佳人,找个合适的位置,插在她发间。
“好看。”
许菱玉笑:“言不由衷。”
她侧过身,站起来,却被秀才牵住袖口。
许菱玉垂眸,瞥见他的举动,细密的睫羽轻轻一颤,她顿住脚步,面露疑惑:“秀才,你有要紧事想说?”
“阿玉,那块玉璧,可否借我再看看?明日便完璧归赵。”今日去见宁王叔,正是打探玉璧来历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