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里没了动静,许菱玉才和顾清嘉相携回房。
金钿没跟进去,在门槛外止步,压低声音道:“伤药在博古架第三层的填漆匣子里,奴婢去备些?热水。”
言毕,拉着长缨去了灶房:“你过?来帮我添柴!”
许菱玉猜测,定是金钿这丫头捉狭,见她与秀才今日稀里糊涂更胜从前?,想让他们单独相处,趁热打铁。
她望望灶房里的火光,不由失笑,转身往里走。
博古架就在书案后,她立在架子旁,抬手去取金钿说的填漆匣子。
手刚抬起些?,便被身后那?人按住,顺势将她圈入怀中。
匣子取下?来,放到书案上,顾清嘉才松开她。
侧身过?,案头烛台点亮。
屋子里亮起来,映照在秀才清俊无双的眉眼?侧脸,许菱玉仍觉得不真实,像是在梦里。
秀才怎么一夕之间转了性?
明明杨柯说的那?些?,让她主动试探的法子,她还没怎么实施啊?
敢情她花了二十两银子,认认真真偷师,到头来还不如一个临时起意的轻吻管用?
早知如此,看话?本子的那?晚,她就该更豁出去些?,直截了当把秀才揪住,还能省下?二十两银子。
许菱玉抿抿唇,有些?心疼银子了。
她是不缺那?点儿?银子,可花得冤枉啊。
“秀才,你明日不会再变回去吧?”许菱玉略显苦恼地问。
“嗯?”顾清嘉刚打开匣子,取出贴有纸笺的药膏瓷瓶,笑着轻捏了一下?许菱玉雪腻的脸颊,“又说傻话?。”
“让我瞧瞧你的伤。”顾清嘉勾过?一张锦凳,坐到她面前?,盯着她腰受伤的一侧道。
“啊?你当真要?看?还要?亲手替我上药?”许菱玉惊愕不已。
不会吧?秀才一旦开窍,怎么接受能力突飞猛进,让她都追不上?
她只不过?想亲亲他,他怎么就想骗她宽衣解带呢?
话?本子里,才子佳人成亲后,倒是都会坦诚相见,可许菱玉想不明白,那?样有什么意思??她还是更习惯穿着寝衣睡觉。
更何况,她会不好意思?啊!
除了服侍她沐洗的金钿,还有小时候照顾她的芹姨,还没旁人瞧过?她的身子呢。
“你不愿意?”顾清嘉端凝着她,暗暗猜测她漂亮的小脑瓜里又在想些?什么。
他在军中时,也曾进医帐关心伤患,略通医理,只是想替她看看伤势,是涂药膏就行,还是需要?请大夫。
可当他余光瞥见许菱玉腰间丝绦系带,忽而反应过?来,她毕竟不是他手下?受伤的兵士,而是女?子,与他有夫妻之名,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女?子。
他方才理所当然的话?,会不会叫她以为,他在引诱她,做什么旁的事?
“咳。”顾清嘉不自在地清清嗓子,猛然起身。
一声清脆的磕碰声,是他将药膏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