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倔着久久不说话,陈桉正色开口:“给你两个选择。”
“一下午搬,二晚上搬。”
应倪最讨厌受威胁,斜睨着他:“不选。”
“那就下午。”陈桉敲定。
应倪闷声不语。
陈桉扬了扬手里的小红本,“我是你的合法家属,需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结婚证红得晃眼睛,被堵得找不到说辞的应倪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小孩。”
而后屁股往旁边挪,紧紧靠着另一边车门,隔开中间的座位,后脑勺背对,捂住耳朵装作听不见,
车子在这时路过花鸟市场,一个精美的木笼子挂在门口的树杈上,亮黄色的金丝雀在笼子口焦急地打着转,找不到飞向天空的路。
“这事没得商量。”陈桉在旁边一字一句。
金丝雀叽叽喳喳无可奈何地哀叫着,即使车子驶离,叫声还回旋在脑海里。
和陈桉叨叨叨劝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应倪忍无可忍地回过头,将手里的红本子往他身上砸去,“能不能不要啰嗦!”
车厢内恢复寂静,司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后排一男一女分坐两边,各自看向窗外。
应倪环抱手臂,气鼓鼓地想:
很好,结婚第五分钟就开始吵架。
陈桉捡起结婚证,摩挲着照片上的钢印,心说:
很行,每家暴一次,一周就加一次。
生小孩
最后的结果是应倪无声同意了。
倒不是屈于陈桉的强势,而是陈桉不紧不慢地知会她:如果要等他从日本回来再搬,那么下午就会有人将水泥罐车开到院门口把污水渠填平,并安装门禁,再在旁边修一个保安亭,聘请三个专业保安二十四小时轮番守护。
一开始她持无所谓随便你折腾的态度,直到听见他说要在家门口装监控。应倪立马抻着脖子说你敢,陈桉回她,你看我敢不敢。
应倪偃旗息鼓,不说话了。
监控加保安,意味着,陈桉可以随时随地掌握她的行踪。
虽然她不会做出背叛婚姻的事,他大概率没那么闲。
但莫名有一种自己被软禁坐牢的不适感。
其实应倪的出租屋被小偷光顾过,还不止一次。一回是撬了防盗窗进屋但屋里没值钱的东西,另外一回是装了阻门器门没打开门,但锁被弄坏了。
常乐街的治安情况她比谁都清楚,白天满街诈骗,晚上酒鬼遍地,深夜小偷出没。
禾泽没有比这儿更糟糕的地方,像住在垃圾堆里。
以前是因为付不起房租,有张床睡觉,有堵墙避风就行,只能将就。
现在有条件了,当然是越早离开越好,指不定哪天八十年代建的砖房说垮就垮,楼下打架的菜刀飞到自己身上,小偷升级为抢劫犯……
应倪心里清楚,也拎得清,但就是有点别扭。从上大学开始,她就一个人住了,独居十年,突然要和一个可以算是陌生人的住在同一屋檐下,那种感觉很难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