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做打算?”齐沐疑惑地望向我,“世子妃的意思是弑君杀父?”
天雷滚滚,天地良心,凭我这iq,哪就想到这层了。
“不,殿下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让殿下保护好自己。不光是身体,还有心。每天都要美满,就算生活没有阳光,也要过得灿烂盛大!”
齐沐听得有些痴了,不可置信地问:“世子妃,你是在哪里学的这些话。还有,王上要杀我,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那不是史书上写的吗,只是想不到,东越王提前五年就想要了世子的命。这五年,齐沐是怎么躲过明枪暗箭的?
费思量,伤脑筋!
我故作一朵小白花般,睁大眼睛盯着他。见此,齐沐叹口气,颇为伤感地说了句,走一步看一步吧,以此作为密室之谈的总结性陈辞。
出了密室,齐沐问我缘何来东宫,我忙讨好地捧出明贵妃送的那盒茶果子。
揭开盖子,我自己都惊呆了。这十二花事系列的茶果子,被雕成十二个月最具代表性的花卉。
含苞待放,微微露出黄蕊的蔷薇花,静谧娴雅、楚楚动人的淡紫色睡莲,还有粉白中带着浅蓝的桃李,先不论味道,就这配色、雕工便是一绝。若是吃了它,简直是暴殄天物。
当听说是明贵妃送的,齐沐明显不悦。怪我不该跟明贵妃有往来,还说自己与明贵妃向来没有交集,不想承她的情。
“可她是母妃,母妃送来一盒茶果子,我如何能驳回。”
“这盒茶果子我让人拿给世孙,以后见到她,绕着走便是。”齐沐目光躲闪,我心头了然一笑。算起来,虽是名义上的母子,到底年岁相当,若不顾及利益纠葛,世人谁不爱少年呢。
这次密谈之后,齐沐来椒房殿的次数更为频繁了。一次借着大雨,他赖着不走。我长叹一口气,皇后早就暗示过我,让我对齐沐要更热情些,多要行周公之礼,多为王家开花散叶。
反正这是早晚的事,若是一直拒绝,倒引人诟病。
当夜,我全身僵直,躺在龙柱床上,身边是热气滚滚的齐沐。俩人手指碰到的一瞬,他突然翻身凌于我之上。一手撑床,一手轻轻地抚过面颊。
我抓过他向下摸索的手求饶道:“殿下,我怕——”
他疑惑地眯着眼:“怕什么?”
“我不太懂——”
“不懂——”他更加迷惑的眼神让我瞬间想到了个头又蹦了一截的齐羽。
儿子都打酱油的年纪了,竟然不懂,说出去谁信啊。
我讪讪地笑着,无话可说。他眸色微红,似有风云翻滚,饱满的嘴唇将我紧紧包裹,我瞬间窒息,闭紧的牙关被他灵巧有力的舌头撬开,原来舌头还有这个用处。
紧张恍惚中,听他微喘道:“我一直都懂,跟着我便是。”
一夜之事,羞于口诉,想想都恨不得找根绳子在自己脖子上套上三圈,再将两头拉紧。
寅时,齐沐精神抖擞地起床,我从锦被中伸出一截手臂拉住了他:“殿下难道不累?”
他回过身,在我脸颊上啄了一下,坏坏地回道:“好几个月了,若不是怕你头一遭受不住,按从前,我至少还能来一倍之数。”
拉齐沐的手瞬间垂了下来,心头若巨锤敲大鼓,一夜六次郎啊。
以前的原主怎么熬过来的?
此前,我还时时内疚自己的鸠占鹊巢。如今看来,原主的魂魄还不知道去哪里潇洒快活了,留我在这里接了这一摊子的事!
兵器操练后,齐沐赶着去早课,来道别的时候,我呵欠连天坐在梳妆镜前。
凝霜正帮我绾发,见齐沐进来,凝霜退后几步。
齐沐像个孩子,从身后双手环在了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轻语:“晚膳等我一起。”
我羞得满面红霞,他已迈着大步出了门。这时,却听宸极殿内侍来报:王上出大事了。
09菊月·桂月
东越王在淑妃那里摔了,夜里荡秋千的时候,因为怕搅扰到王太后,所以拖到白日才传出消息。
我赶到时,东越王全身绷带、鼻青脸肿躺在卧榻上,不成个人样了。
王太后坐在一旁细细问太医伤情之事。
王后眼中似有刀光剑影,牢牢盯着跪在一旁小声啜泣的淑妃。
半夜、后院、秋千,至于摔下来的细节,两位主人公语焉不详,支支吾吾。
众人心知肚明,不好追问。
我随着王太后、王后出来时,齐沐还在殿外默默候着,也不进去。
太后一手抓齐沐,一手拉着我说道:“去陪哀家说说话儿,这是多久不曾见我这对宝贝了。”随后又让王后把世孙也叫去。
“哀家也把你母嫔带回了,都去见见。”太后见到齐沐,眉开眼笑,似乎都忘记刚刚那个半死不活的儿子了。
也不知秋千有多高,东越王摔了胳膊腿,还撞了额头眼睛,非但行动不便,连奏折都没法看了,说是眼前似有蚊蝇乱飞。
上次东越王赌气罢朝,这次真就无限期罢朝了。百官忍不住,品级不高、平时毫无存在感的各路小官纷纷跳出,直陈家国大义,劝东越王允许世子代理朝政。
东越王气得绝食绝药,我生怕齐沐又像上次那般自虐,装作身子有恙,转移齐沐的注意力。
椒房殿中药香阵阵,也不知道太医瞎开了什么药方,当齐沐将药碗端至我面前,要喂我吃时,我下意识背对着他。
“我没病,我没病,不要吃药。”我学着明贵妃样子,娇柔着嗓子,只是听着还没达到她半成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