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澄皱眉,“逃避男人的伤害?”
女子相恋,郡主知之甚少,在辛澄出现之前,她从未把自己往这个方向考虑过,现在事情发生,她便去查阅了各类资料,从中发现了共通之处。
“女子违背常理向另一女子寻求慰藉,大抵都是在男人那里受到了伤害。”郡主轻声说道,“有些是因为丈夫的冷漠,深闺寂寞,将女子当做男人的替代品,有人则是被男人欺骗甚至抛弃,转而将感情寄托给女人,还有些人,是因为小时候曾受到父亲或是男性亲属的伤害,甚至侵害,进而变得恐惧男人,只能亲近女性,还有……”
“够了!”辛澄嚯地站了起来,将面前的茶杯带着翻倒,“哐当”摔在地上。
室内烛火因此狠狠跳动了一下。
“男人男人,全是男人!”辛澄忍不住声音抬了上去,眼中透着不服,“你凭什么这么说?”
郡主见到茶水流了一地,在浅色的地毯上留下一道道深色的痕迹,她抬眸盯着辛澄,咬着字道:“凭本郡主见到的诸多事例。”
她身为郡主,还从未被人用这种语气逼问,几乎一字一顿,诘问道:“说错了么?”
辛澄喘了几口粗气,胸口上下起伏,不再回话,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她推门而出,外面冷风灌进来,郡主坐在原位,突然眼皮跳了一下。
唤来萝卜收拾的空档,侍卫前来禀告道:“辛澄姑娘要离开王府,我等并未阻拦。”
郡主点了点头,“不管她。”
明明是为了她好,她还生那么大气,还敢对她甩脸色。
走了更好,难得能清静了,不回来最好!
行动顺利。
次日,十八带着探查到的所有关于辛澄的消息,回到王府交到郡主手上。
藏书阁二楼,郡主未被打扰的,安静地写完了一幅字,心情很好。
果然那个烦人精不在才是最好的。
十八拿回来的一叠纸放在案头上,关于辛澄的生平都写在上面,可以了解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关键是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带着什么目的。
不过在一起相处了这些天,不必看郡主也大概猜得到,想来是外室所出的缘故,家里人没教导过她多少礼仪,以至她如此散漫放浪,脑袋里整天想些奇怪的事情而又言行无忌,不过也仅此而已了,至少心思简单澄明,有些小聪明但没什么大的城府心机。
郡主随意取来翻看,脸色却逐渐凝重。
辛澄出自江南莫家,原名莫心澄,这她已经知道了,没想到这等武林名门,背后也有许多腌臜事。她的母亲是青楼花女,被前代家主带回去不久后便扔在后院,再没管顾过,自然也没有名分。因着身份,她们母女饱受同族欺凌,那次火场不是意外,而是同族的孩子故意将辛澄关在库房里后放的火。
而小辛澄自小受的欺凌远不止于此,冬天被埋在雪地里,酷暑被吊在树上,下雨时“失足”掉进井里……
看到这处,郡主眼睫轻颤,移开了视线。
初见面时,她也曾亲手把辛澄推下井过,彼时固然有试探她武功的目的,但也的确是故意为之,想来那时她落井之后是真的感到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