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只给定了最低收费没定最高,他们当然要往高了定,表兄弟之间的这条路可是商贾往来的繁华之路,这下肯定能收好多钱。
所谓经商,自然有货物的本钱,人工的费用,运输的损耗都要计较进去,然后在看货物能赚多少,也就是说经商有毛利润和纯利润之说,以往这过路不需要钱,现在收钱,这就多花了一份费用,但是呢,这钱也没白花,现在路好了,以前需要五天的教程,现在三天就成,那么也就省了人工钱。
经商的人都挺高兴,这是女皇陛下的德政,事儿是好事儿,架不住有人贪心,按照秦康乐定的最低标准,大家都愿意,可是这地方官给加钱,加一点儿也就罢了,加的太多,自然也就出了问题。
如今这对儿表兄弟就是那加大价钱的人,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那里是好路,也是繁华之路,但是并不是唯一的路,女皇陛下全朝上下哪里的路都修,我不走你的大路,我走一些乡间小路还不成么?
眼看有了过往的商人,村中就有聪明的干脆提供吃食换些银钱,更有一等聪明的,组织人手,路上帮忙也能得几个钱,这完全是农忙闲着时候的额外收入,因此导致很多商家宁可走乡间小路,也不走大路,小路真是方便又实惠。
来往的人少了,这钱自然就收不上来,这对儿表兄弟就急了,然后派手下人调查,手下人也是一肚子气,女皇陛下说了,这可是上下分红的,刚分了没两个月的银钱竟就没了,自然也是急的不行,钱——没有人嫌多的。
这一查自然就查出了问题所在,那些行商竟然都走了临县的小村庄,绕过他们这里了。这还了得,赶紧将事情回报给这对儿表兄弟。
两人一听,这还了得!这不是断了财路么,赶紧同旁边的知府计较这件事,旁边的知府对于这件事高兴还来不及,当然寸步不让,女皇陛下对于官员的政绩声誉都非常重视,如今百姓得了钱,他正派人去帮忙,开方便之门呢,对方来交涉,必须保护自己辖下的百姓,因此他就用含糊其辞的方法给推了。
表兄弟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里憋气,手下人更生气,好好的发财门路就这么断了当然不甘心,不甘心就要做事,然后县与县之间的摩擦就有了,这两兄弟就开始各种挤兑对方,最后竟然偷摸过境截取商贩,挟持他们,让对方必须走自己这条路。
开始那对儿表兄弟做的时候郝知府不知道,可是架不住农民来高密,这边老百姓一看没有过往商旅了,老实憨厚的也就以为人家不走路,想着怎么把乡间路修的更好些,可是一样米养百样人,有老实憨厚的自然也有聪明机灵的,好容易发了点儿小财,这就给断了财路,这绝逼不行,然后就去看,结果……
两个府的民众打起来了,聚众斗殴,双方各有受伤的人,没出人命也是因为两方都知道一旦出了人命,那就彻底坏菜了,因此都安排着衙役混在人群中,伤了不怕,就别出人命。
一来二去,今天打一场,明天打一场,这仇怨也就越来越大,开始不过是轻伤,很快就出现了腿断胳膊折的重伤,幸亏都救治及时,没事儿,但是就在这种情况下,有人纵火,郝知府辖下的一个村都被纵了火,没出人命,但是大冬天的,家中的财物付之一空,也算赶巧,正好睿王打算回京城,溜达到那里,直接一本到了秦康乐手里。
秦康乐看着奏本,真气笑了,她想过会因为利益的牵扯会发生一定的冲突,但是没想到有着官员的主导,竟然也会发生这种宛如过家家一般的斗殴事儿,晚上膳食都用的不香,少吃半碗饭。
夫妻十载,卫泽当然看出秦康乐不悦,晚上散步的时候忍不住就劝:“天下那么多,稍有不如意也是正常,慢慢来就是。”在卫泽心里,那批阅奏本的活儿简直就不是人干的,各种啰嗦,各种乱七八糟,而且偌大的国家,不是这里受灾就那里出事。分分钟钟考验你的心脏承受能力。
秦康乐失笑,她生气不是生气这件事,而是生气于都是科考上来的人,也知道实际的经济学问,怎么竟然用这等蠢办法?不是应该在路的通畅上,人的服务上,价钱上降低最低价么?这可好,简直成了黑社会,强买强卖都出来了,两方人马还火拼,简直……简直让秦康乐无话可说。
最后只好叹气,简略的将事情说了说,卫泽满脸迷惑:“不这样,那要怎么办?”
秦康乐一噎,竟然无言以对,感情是她一开始想错了,那些竞争的经商手段在自己的前世比较常见,至于现在,要那一等聪慧的商人才有这个想法,所以这件事竟然是她太想当然。
眼见秦康乐的脸色变来变去,卫泽更加摸不着头脑,好吧,猜秦康乐的心思太难,还是拉着她一起去看儿子比较靠谱。
有了卫泽这个原本土著的想法做参考,秦康乐在这件事上有了更深的认识,现在的人还没有服务意识,因此政府只能用强硬的态度,包括当官的,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想法,比普通人高人一等。
有了这个基调,秦康乐毫不犹豫的将三方知府都给训斥了一顿,那对儿表兄弟属于事儿头,直接让他们的三年考核作废,并且下一次考核,优也就罢了,如果是不是,哪怕是良,也要降职。
另一方面郝知府虽然开始是受害者,但是处理不当,也给予一次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