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阎少康算准时?间,带着人马气势汹汹地欲找萧祈安麻烦时?,看到了骑马前来的陆南星。
自从宁州战役后,他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和她说句话。如今见到她竟然出现?在和州,必然与萧祈安这个狗东西有关,心中的怨气就不打一处来。他面?上丝毫不掩失望和愤恨,骑马上前靠近她,直接问道:“就这么担心你?的马夫丢了性命?”
陆南星对他阴阳怪气的话,充耳不闻,只看向身侧的萧祈晏,“义父落脚何处?”
萧祈晏看了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阎少康,不得不道:“大帅安置在府衙,方才?说要歇息片刻,不知此时?是否见客。”
陆南星将他和阎少康的表情看在眼里,临时?改了主意?,“我?想?了想?,还是先拜见义父他老人家比较好。”
萧祈晏猛然抬眸,拱手道:“表姑娘,若耽误解救二当家,出现?不可?预估的后果,该当如何是好?”
“哦?”陆南星细细地打量着他,“你?又怎得如此笃定,二当家果真被人劫持?”
她突然逼问发难,令萧祈晏猝不及防,面?对阎少康阴骘警告的目光,只好绞尽脑汁解释道:“四处找不见二当家,总不能凭空不见了人,焉知这城里没有金军奸细。”
陆南星听他这般解释,反而不着急了,她指使不动萧祈晏,随便指了指一名?士兵,命道:“即刻带我?去面?见大帅。”
阎兴邦是被郎中施针后醒来的,他下意识摸了摸又麻又疼的额头,这才被郎中制止,“大帅切莫动?针,还未到取针的时辰。”
“我这是?”随着目光逐渐清晰,环顾陌生的摆设想了片刻,才有了记忆。
陆南星听到动?静后,与阎少康一前一后走进内寝,特?意接过阿硕手中的温茶放在了床榻的边几上,“义?父,有没有觉得好些了?”
“父亲,您怕是饮酒过度晕了过去,幸亏发现的及时。”阎少康先声夺人,刻意掩盖酒中掺杂了蒙汗药的事实。
陆南星才不信阎兴邦饮酒过度,需要施针才能醒来?。她默默记住了郎中的长相,越发觉得王广全?失踪阎兴邦并不知情。若他知晓,又何?必给自己行苦肉计。
想到此,她便愁苦者一张脸,“女儿刚说要来?凑凑热闹,也见识下和州是个什么光景。谁知刚到城门前,就见王广全?的人扣押了萧祈安。言下之意,说义?父与二当家有了龃龉,竟命萧祈安将二当家扣押起来?,差些哗变。”
阎兴邦何?等样人,他前来?和州,也是逼迫萧祈安在他的重?压之下,劝说王广全?“依附”于他,而不是合并与他平起平坐。自然不愿将士们产生哗变,针对他来?说也没有好处。而他方才饮酒,并未超过自己的酒量,怎得就失去了意识,本就令人生疑,再加上在他不省人事期间,竟然发生如此之事,怕是有心人刻意安排。
他冰冷失望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好儿子,在床榻上直起腰身,抬起陆南星这一侧的手臂,示意她扶着起来?,命道:“去将萧祈安唤来?,我有话要问。”
阎少康见父亲这般模样,心道不妙。脑中快速琢磨着过会子如何?混淆过去,只沉默地跟在身后,并不敢多说一句。
一盏茶后,萧祈安只身前来?拜见,“大帅,属下已找到二当家,并将他安置在一处妥当的地方休息。”
“他无事罢,为何?不来?见我?”阎兴邦示意他落座。
萧祈安谢过,却仍旧站立,“属下找到他时,人正晕厥当中。身侧无一人,从现场的蛛丝马迹来?看?,应是有人刻意将他藏匿,只是那?人警觉,听到风声后跑了。”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阎少康后,垂眸道:“属下琢磨,怕是有内应。”
阎兴邦用力捏住手中的茶盏,沉声道:“无事便好,待明日我亲自去瞧瞧他。”气闷失望之下,倏然间胸中无比闷痛。他不禁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阎少康见状,惊慌失措地扑在阎兴邦膝前,唤道:“父亲,父亲你无事罢?”焦急地扭头骂道:“大帅的心疾药可有带?快去找!”
自宁州战役后,阎兴邦整日忧思?触发了心疾。病看?似虽痊愈,只有他自己知晓,稍微劳顿便会觉得心慌气短。看?着自己不争气儿子忙前忙后,又想林氏肚中尚未出生的孩儿,他挥了挥手,命自己的亲信去外?头守着,有气无力地唤了声:“祈安呐。”
屋内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萧祈安往前走了两步,拱手应喏,“属下在,大帅有何?吩咐?”
阎兴邦靠在椅中放缓呼吸,良久,道:“自南星将你引荐,老夫便从心里赏识你。但?你也知晓,若无军功,便无法在咱义?军当中立足。你这孩子也争气,宁州一战立了大功,也在兄弟们之中建立了声望,你可知,老夫为何?没在当时就将你提拔上来??”
萧祈安沉默片刻,拱手说:“属下不知。”
陆南星听到他的回?答后,心里暗自腹诽,这人看?上去虽与大老粗一般,内里却颇有计较。阎兴邦没提拔他,最真实的答案是担忧他做大做强最终难以控制。今儿这番暗中试探,其?实则是想让他给铺个台阶。然,以他萧祈安的性子,最厌恶趋炎附势那?套。既然说不出来?,就只好装傻充愣,等阎兴邦自己说喽。
阎兴邦无法从萧祈安淡漠的脸上探究出任何?的想法,只得语重?心长道:“老夫是为了届时与你商量,要么直接收你为义?子!要么让你娶了南星,成为老夫的女婿。今儿既然把话挑明,你选一个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