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聂风荷是苏绣大家,关山之作更是绣了她最擅长的苏绣,怎么可能绣错?”
质疑声此起彼伏。
秦音眉目冷静,从容淡定开口:
“这幅双面阴阳绣,准确的绣法应该是‘凝露风荷’用苏绣绣法,‘福禄(鹿)双全’应当采用粤绣绣法!”
“苏绣阵脚细密,色调典雅,用以绣荷花最为适恰。”
“粤绣色彩浓艳,对比强烈,明快热烈,多用于祭祀祝福类,原绣品中麋鹿中有金线辅引,可见聂风荷是想用粤绣针法的……”
“所以我猜测,这幅绣品,不是聂风荷真正的关山之作,而是一幅试炼品。”
“也就是……残次品!”
紧接着,秦音又调理清晰,逻辑分明地指出了绣品中刺绣针法出错的地方。
一时间,大家看向君棠月的眼神逐渐复杂。
君棠月一惊,来不及装难受。
她垂眸,刚才哭过的泪珠还没干,此刻她孱弱地仿佛被风一吹就能散。
虚弱无助地对君奶奶解释道:“奶奶,棠棠不懂苏绣,我只是想讨您开心。”
“姐姐真厉害,懂得那么多刺绣的道理,不像咱们都是外行人,对姐姐你说的这些专业绣法都一知半解……”
言下之意。
大家都不懂绣法,岂不是秦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是能完全确定地判断,这幅苏绣布帛是残次品呢?
仅凭秦音三言两语吗?
众人一知半解,一时间也迷茫了。
名流贵胄们是喜爱苏绣,却都不是专业会刺绣的绣娘。
没有官方权威品鉴,秦音谎话连篇忽悠他们的概率很高。
“啪啪啪!”
突然,那位气质优雅的贵夫人鼓掌,轻笑出声:“秦音,你很有刺绣天赋。”
“眼光也够毒辣。”
“这幅绣品,确实是我实验苏绣与粤绣结合的残次品。”
“想不到却无端流通于市,让大家见笑了。”
聂风荷身形笔直典雅,气质温和。
她早就在观察秦音了,也越欣赏她的性子。
刚柔相济,身姿明艳如带刺蔷薇,心性又如溪水澄澈明透。
众人惊诧:“您……您就是聂风荷?”
“聂风荷居然亲口承认那是一副残次绣品!”
“聂风荷居然夸秦音,秦音确实厉害,能得苏绣大师的青睐,这实力怕是足够做苏绣传承的接班人了……”
一时间,君棠月脸色难看到极致。
她丢脸丢大了!
都怪秦音,让她出丑!
君老夫人面如菜色,老脸都要挂不住了,却不得不赔笑:“秦音,是奶奶误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