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细心些会发现,秦锋一直没离开柳柏超过三步。
晚上,柳柏又一次躺在秦锋怀里的时候,主动的,闭着颤巍巍的眼睛,献上了一个软乎乎的亲吻。
秦锋心化了。
日子过得很快。
腌一缸酸菜,买足家里缺的粗粮,添几样家具,到大麦乡找到往后采买猪下水的肉铺
日子一晃,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
秦锋上了几趟山,因是说好了,先前黄鼠狼给指点拿到的银子不动,可他又想给柳柏买东西,就得把主意打到山上的猎物上。
柳柏忙着卤味生意,上次大集之后,村里人的反响很不错,出门遇见了都得夸两句味道好。几个回头客还专门找上门来,让他再给做几斤,有一个说家里在酒堂跑腿的亲戚吃了卤味直夸,想找掌柜的跟柳柏合作呢。
柳柏听着就跟听天书故事似的。
他还不知道,他本来先前做饭的手艺就出名,卤味这么一卖,再口口相传的,现在人都说他是黑山村最会做饭的,加上长得好,现在在村里也算得上是号人物了。
柳柏听对面的媳妇说他是村里有名的人物,吓得不轻,同他拉话的是住在柳家前头的吴家老大媳妇。以前两家的院门都朝北开,出入见不着面,平时没什么联系。
如今他嫁了人,在村里遇见,吴家媳妇反倒热情的上前和他攀话:“上次你做的那个沙棘汁儿也是顶好喝的。听说还放了糖?我家小宝喝一次就记住了,现在还天天惦记呢。”
柳柏想起来,上次摘了一筐沙棘回去,秦锋把沙棘攥出汁水来,他将蜂蜜兑水稀释加进去,味道确实很好。他和秦锋一人喝了一碗,剩下一小盆都叫秦小满端他自己屋里去了。秦锋还直嘱咐他别喝太多酸掉牙。原来秦小满没自己全喝,而是分给村里其他孩子了。
他带上了几丝欣慰的笑:“孩子们喜欢就好。”
“那些小崽子一年能吃几回甜,哪能不喜欢?”
“不说了,回去还得给羊圈把窟窿补了,以后有空去家里坐啊。”吴家媳妇说客气话。
柳柏抿着小酒窝点头应,从里到外的透出乖巧,看得吴家媳妇更喜欢。
两个人话别,柳柏挎着小筐继续往村里的一处人家那儿走。今天秦锋不在家,他和白业家里的白夫郎说好,到白家院子前的菜地里起芥菜。
村里人又管芥菜叫芥菜疙瘩。因他有点像麻赖的圆头青萝卜。但它的味道却没有任何蔬菜可以比拟。它和酸菜一样,在黑山村人的心里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每年腌完白菜就要腌芥菜,腌好的芥菜酸脆爽口,别有一番滋味。要是牙口好,再把腌好的芥菜在太阳底下撒上盐风干了,这就成了芥菜干儿,配上鲜嫩的小黄光,一口带盐的芥菜一口嫩黄瓜,两个搭配的美妙滋味在口腔里爆炸,是越吃越上瘾的。
村里常有换牙的孩子因为啃芥菜疙瘩把牙崩掉,崩成小豁牙也要继续啃,引得其他大人捧腹大笑。
现在虽然不到吃腌芥菜的时候,但芥菜还有别的吃法,柳柏打算今晚炒着吃。
那头,秦锋扛着猎物在大麦乡里寻买家。
他一共打了两只野兔,两只野鸡,还有一只狍子,一只身上灰扑扑的长毛羊。
往常,他都是直接在街边一蹲,迎来送往的有谁看上猎物就买走。
上次给柳柏看病那次,他卖得急,直接就和几个黑山村的汉子各自奔大麦乡最好的几家酒楼去了,也就是这次,他发现野物在酒楼里更好卖。
正午的阳光正好,街上熙熙攘攘,他站在一处酒楼后厨门前。
半个时辰后他出了门,迎着阳光颠了颠鼓起的荷包,脚步一转又去了脂粉铺子。
支在柜台上的胖老板娘正昏昏欲睡,中午吃了一碗粉儿,肚子撑,脑袋昏,嘴里砸吧着味儿。
“烦请您给我拿盒蛤喇油。”
老板娘头一点,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俊俏的年轻小伙子,脸上有了笑。
于此同时,就在这间脂粉铺子旁边隔着两家,陶竹正抱手生气。
钱旺站在他面前一脸愧疚:“我真没想让人误会,你别生气,你看这铺子里的衣服,你随便挑,就当我赔罪,行吗?”
陶竹一言不发。
“我真没和他们说过咱俩的事儿,是他们误会了。”
陶竹抬眼直视钱旺:“你既然知道会害了我的名声,今天为什么还来找我?”
钱旺慌手慌脚的:“我承认,以前在小麦庄附近遇见是我在堵你,但今天真是偶遇,大麦乡这么大,我想堵也堵不成啊。”
一个时辰前,陶竹随着陶冶野在卖菜。
今年秋天他家菜地收成好,白菜两百多斤,颗颗水灵,刨去自家吃的还有不少。正好今天得闲,他们便来了大麦乡摆地摊儿售卖,大麦乡的价钱比在村里卖着贵。
陶野负责称菜招呼客人,陶竹负责收银子,刚接过一个客人的铜板,一旁走过来三个人,见着他就叫:“这不是嫂子嘛。”
陶竹一惊,下意识先去看陶野。果不其然,陶野脸一下就黑了。
叫他嫂子的几个人是钱旺朋友,和陶竹有过一面之缘,今天再见,就当街叫上了嫂子,这对一个还未出嫁的小哥儿来说,当真是很不得体的称呼。
这种行为很明显过分了,陶竹也一下子拉下脸,没等他说话,钱旺过来了,看见他还很惊喜,半点没犹豫的凑上来:“你怎么来了,好几天没见你,我”
陶竹冷着脸:“别说了。”
周围摆地摊儿卖东西的人窃窃私语,陶竹把钱旺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