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一万对五万,优势在己。
毕竟他还有着脂水这个在此刻已称不上秘密的秘密武器,脂水在操作和威力上虽不如火药来得方便,但在这个还以青铜武器为主的时代中,到底超越人们的固有认知。
火箭与脂水,就是他此战的破局关键。
这一战,不求胜利,只为生存。
这是他决定突袭历州渡之时就有考虑过的,但因安存德突然放弃原本将他困于历州进行围杀的计划,改为百里奔袭前往巨屏山截杀他,阴差阳错间反而让他的夜袭计划比预期的顺利了不少。
原本以为夜袭之初要先遭遇的大规模拼杀完全没有出现,在脂水的加持下,己方先行夺船的人未折一兵一卒就圆满完成了预定的任务,成功潜入了一部分战船中将其控制。
现在他只需考虑怎么带着大队人马冲破安存德的阻围堵,尽可能多的夺船离去。
看着被铜链缠绕相连依次停泊在渡口的船只,他在心里又悄悄的加了一条。
还要尽可能的多拖延一下时间,以便晏俭臣等人能解开这些缠绕的铜链,如若在铜链缠绕中贸然登船,很有可能被逆转当前的大好局势。
他可以以火攻之计夜袭历州渡,同样的,安存德也可以利用相同的方法来对付他们,铜链缠绕的木质战船一旦遭遇火攻,那才真的没有半点活路可言。
既然决定了既要又要,那么在战局的开端就要树立起能绝对碾压对方的优势。
原主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记忆中虽留有大片的兵书法册,但在此刻却派不上任何的用途,虞煜没有时间来从这些大段艰涩的文字中寻找合用的计法,而他本人也对古代的军事作战指挥一窍不通。
但没关系,行军打仗不是他的强项,但绝对不会是姜泽的短项。
安存德的阵营中,可没有什么数得上名号的将领,更遑论与姜泽相抗衡,耿麒已是他手下能数一数二的大将了,但在面对姜泽的时候完全不够看。
这也是他虽占据历州之地,却在逐鹿场上蹉跎岁月的原因。
至于名声太差,则又是另一个原因了。
每天奔波在寻找下一个投资人的路上,完全靠着一身精湛的演技将空手套白狼践行到底,以他人之物力,养己方之兵马。
搞投资,他是佼佼者。
但是打仗,他就不太行了。
后面更是被他那未曾蒙面的太子妃,姜泽的姐姐姜泠拉杂着几千人就杀了个对穿,从此退出了乱世逐鹿的大舞台。
书中的姜泽之所以会在这里受到重创,不过是因为军心溃散外加中计才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罢了。
尚且年轻还未经磨难的姜泽自然还没有日后的沉稳,偶尔还会有些许的跳脱。
但现在有了脂水的火力支持,再加上其本就不俗的领军调度能力,虽不奢望也能像姜泠那样把安存德杀个对穿,但从容离去却是极为可能的。
说起来,他们姐弟二人都有着极其非凡的军事才能,姜泠更的是天生的将才。
可惜她看不上原主,赐婚她和原主的皇帝一死,她就远离了上京不知所踪,原主死的时候更是半个面都没露。
书里也没有介绍她离开上京后去了哪里,对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的描写也只有奇袭历州为弟报仇这一个片段。
虞煜一边谋划,一边暗自感叹。
要知道他现在手中能打的也只有姜泽一人,其余两位副都尉虽不是平庸之辈,但也绝够不上名将之列。
这样看起来,他和安存德也相差不多,甚至对方的兵马还要比他多得多。
求贤若渴呀!
若是此刻能有姜泠的联系方式,虞煜写给她的第一封信该是,“回来吧姐姐,人成不成亲其实无所谓的,但我有大司马一职空闲等你,不知可有兴趣?”
当然这也只是他个人苦中作乐的玩笑之语,对于此时明显有避世之心的姜泠,他是绝不会擅自前去打扰的,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自由。
除了他!
哎呀!好气呀!
这样想着,他又开始心梗了,但还是祝福那些可以选择自由的人吧,毕竟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每个人都将活得十分艰难,既然环境的磨难已经足够摧折人了,那就让心灵多一些畅慰吧。
看着正被烈火焚烧的渡口,安存德脸色阴沉的扫视了虞煜一眼,犹如扫视一个即将离世的死人。
皇帝被诛杀的消息传来之后,他就起了自立为王的心思,但又怕贸然起兵损害他忠义的名声,只得暂时按兵不动。
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龚守仁,给了他一个兴兵而起的契机。
毕竟这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众箭射君主的人,古未有之。
虽然此前皇帝被诛杀已开启了历史的先河,但诛杀皇帝的是由揭竿而起的百姓所组成的义军,这些人大多目光短浅,只图一时的激愤和意气,在逐鹿这条道上本就走不远。
而且永亨帝昏聩无能,早已不得民心。
但太子不一样,他在政治上虽没有建树,却一直都有宽厚仁和的好名声为百姓所传扬。
在此前百姓的日子还没有被逼迫到必须揭竿而起才有活命可能的时候,民间有很多人就在暗自期待着这位仁义太子早日登基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可以说,他曾是万民在无尽暗夜中期待的光芒。
所以太子在地位上虽远不如皇帝重要,但其在民间的影响力,又是昏聩的君王无法比拟的。
皇帝厌恶太子,并不仅仅是因为外界相传的那些政论上的相悖,这才是真正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