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之拿着小匣子,心事重重地出了桃颐园。
清风阁,杜牧之的书房别院。
下午一直在州衙商议京夷郡的事,忙得晚膳都没顾得上吃,杜牧之让人备了几样吃食,独自坐在书房里小酌着。
不过半个时辰了,菜没怎么动过,酒却已经下去了大半。
杜牧之捏着堪堪高过拇指的杯盏,目光落在眼前金钗上,锁着眉头怔怔出神。
祖母的困倦来的真是及时,怎么就不能多点拨他几句呢,这金钗究竟要怎么送,他确实想不出来。
总觉得弥补姜青芷委屈这个由头过于敷衍了些,他一个堂堂州牧大人,这样做未免有刻意讨好谄媚的嫌疑。
实在不好开口。
说到底,他还是觉得有些拉不下脸面,毕竟洞房那晚他说的话实在有够凉薄的。
而且一想到姜青芷那副总是冷冷淡淡的态度,他心头就莫名有些恼火,难道她真不在意‘州牧夫人’这个人人垂涎的身份不成?
不对,一定是他那日态度决绝,才让她如此小心翼翼,不敢有何奢望。
不如趁今日这个机会,再把话说的透彻一些,只要她开口,那一年之约也不是没有回旋的可能…
想到这里,杜牧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拿起匣子,起身走向了幽莲庭苑。
此时已是二更天了,寒夜清冷,刺骨的凉风一吹,杜牧之酒意上涌,步履也随之快了起来。
喜竹刚服侍姜青芷宽了衣,刚出门便见到杜牧之大步走来,把她惊得一怔。
“姑…姑爷,您怎么来了?”
杜牧之微一皱眉,“我自己的寝房,如何不能来。”
“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是小姐她…”
喜竹本想说小姐已经睡下了,可是忽然想起,这也不妥当,毕竟眼前这位可是自家小姐名正言顺的夫君,便是睡了也没有不让夫君进房的道理啊。
只是,他不是应该睡在谢玲珑那边吗,怎么这么晚突然过来了?
该不会…是要打小姐的主意吧?
拦还是不拦?
喜竹脑子不够用,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了。
不过没等她考虑出结果,杜牧之已经从她身旁一闪而过,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姜青芷刚刚躺下,听见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喜竹去而复返,“又忘了什么?”
“是我。”
姜青芷忽地掀开眼帘,怎么会是杜牧之!他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