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僵持间,人群之中蓦地传出一声凄厉惊呼。
“啊——!”
众人循声看去,齐齐一震,只见戚长老身后,某位一等弟子遽然爆体,血腥污秽霎时四溅。
戚长老恰好转身,被对方迸出的脑浆溅了满面。
他愕然当场,惊得生生朝后退了两步。
便是之前听得再多,这几位长老俱第一次亲眼目睹此情此景,无不惊骇悚然。
山道上一时鸦雀无声,只余众人粗重喘气,惊惧之下面面相觑,无不茫然。
乌见浒低低啧了声。
容兆微微拧眉,目露几分嫌恶,再次提醒众人:“这样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你们还要在此与我闹?”
这下哪还有人有心思,便是这几个长老也各个心头惴惴、惶恐难安,挣扎之后终于带着众随从先行退下了。
容兆与乌见浒进门,命人关闭院门设结界,再有任何人来都不见。
回屋换了衣裳,乌见浒回身,却见容兆靠在窗边,望着外间沉沉夜色眉头紧蹙,似有无数思绪。
他走过去,帮之将被风吹散的一缕鬓发别去耳后:“在想什么?”
“方才许长老的话,”容兆眸色看似平静,其下却深埋冰雪,“他刚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提了我父亲,分明就知晓我的身世,戚长老及时打断他,另几位长老瞧着也似知情,他们是何时知道的?奚莫华死之后,还是在那之前?”
“你在怀疑什么?”乌见浒问。
“当年之事,”容兆沉声道,“我父母的死,是奚莫华一人所为,还是那些人其实早就知情,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根本就是帮凶。”
乌见浒亦皱眉:“景公子那样的君子他们看不上,选了奚莫华那个小人?”
“小人才好控制,”容兆讽刺道,“元巳仙宗例来没有长老继任宗主的先例,他们若谁有此心,旁的人也不会同意,那便只能一致对外,选个好说话的。
“我父亲为人高洁、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看在他们眼中便是冥顽不灵、不相为谋。当初仙盟屠城之事,只有我父亲极力反对,很是让元巳仙宗在仙盟中的立场难堪。或许从那时起,他们就打定了主意不让我父亲上位,才默许了奚莫华之后做出的种种。”
“账一笔一笔算便是,”乌见浒拉起他一只手,捂住他微凉掌心,“可以先派人查查,等我们把眼下之事解决了,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察觉到他手心间的温热,容兆稍稍平复心神,现下确实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怎么解决?你有想法?”
“嗯,”乌见浒点头,“昨夜我一夜未睡,忽然想到的,上炁剑法。”
“上炁剑法?”
“是,上炁剑法,”乌见浒问他,“你有无听说过,剑炁这样东西?”
“幼时初入剑道时,似乎是有听我父亲提过,”容兆微微摇头,“不过所谓剑炁,向来只闻其名,世上从未有人真正见过。”
“是啊,之前是没有,但上炁剑法是仙剑之法,既然叫这个名字,总有道理。”乌见浒道。
容兆敛目深思,忽而想起上炁剑法的最后一句剑诀——
【一炁天合】
真正的炁,乃是宇宙本源、混沌元炁,世间万物因此而生,本就是撑起大千世界结界的本质。
若凝练出剑炁,剑势挥舞间,带出的便不再是简单的气和意,而是这样的本源之炁,以此炁修补结界裂缝,未尝不可。
“若我俩能突破上炁剑法最后一句,修成剑法大圆满,想必能凝炼出剑炁,不定这灭世之灾也有救了。”乌见浒悠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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