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这十年,他照顾豫儿辛苦了,就算我不打算认豫儿,也不想他在豫儿面前跌了面子。
和离书我三不五时地潜入往夏府送,只是从来没有回音。
我能怎么办呢。
我只能断了夏府的供给,派人将库房的锁砸了,将我这些年的赏赐和俸禄都取出来带走。
夏府的护院哪里比得上战场上厮杀过的将士,他们眼睁睁看着一箱一箱的珠宝绸缎被搬走。
陶姨娘坐不住了。
7。
她约我在京中的醉香楼里见。
啧啧,真没想到,区区一个七品官的妾室都能来京城的顶级酒楼了。
陶姨娘名陶媚,人如其名,坐在哪里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再配上她今日穿的百褶石榴裙,外罩月白色披风,整个人妩媚动人。
见我进来,她起身冲我福身,头上的珊瑚步摇刺眼夺目。
我盯着她的步摇看了好久。
陶媚手指抚发,轻飘飘说:“姐姐勿怪,大人非要送给妾身,妾身不敢推辞,这才勉强收下。”
好一个勉强收下。
我想起昨日那根木簪。
说不生气是假的,更多的厌恶。
“本将军不知何时成了你这个妾室的姐姐了?真是稀罕。”
陶媚一怔,不急不躁,婉儿一笑,她手心抚上小腹。
“将军,妾身知道将军是大英雄看不起我这等女子,但你不在府里的时候,都是妾身照顾的小公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她起身盈盈跪下,姿态放低,表情却依旧是那股风情味:“将军,妾身别无所求,更不敢奢求当主母,只求将军怜悯,在府中给妾身一席之地。”
这话我有些听不懂了,难道夏府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吗?
视线落在她的未嫁女发髻上,我恍然大悟。
我离京太久,几乎都忘了,京中达官贵人纳妾是要官府过文书的,而文书上除了府邸的印章,还要有当家主母的用印。
我倏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