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会有人说要两性平等,可要怎样才能两性平等呢?做一样的工作吗?可男女生来就有生理结构性的差异,这是不应被忽视的。打个简单的比方,君主无论男女,都有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死亡,但一个国家是需要继承人以维持稳定的,而问题就在于女性天然的会因为生育多出一道风险。”
“诚然当今这个时代科技迅猛发展,医疗技术也比以前高了许多,可生育带来的风险只是会变小,不会被抹消为0,永萍的事还记得吗?”
江月姝点头:“嗯,我当然记得了。”
那是一个国字脸,长相严肃,为人和善,业务能力十分优秀的女性,那时她还说生产完回来给大家发喜糖,结果因为产后大出血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对此清令和江月姝两人商量后还额外发了一笔抚恤金给戚永萍的父母,再后来,江月姝就听人说戚永萍的丈夫没过两个月拿着医院赔的钱二婚了。
“我们假设,永萍在封建时期是一个能力极为优秀的君主,那为了继承人而导致的死亡只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动荡,所以你看武则天,我认为她最厉害的地方在于生了六个孩子,还能好好的活着,但凡她在生育时遇到一丁点意外,别说当皇帝了,她连太后都当不成。阿姝,我当然知道你在生气什么,只是这千百年传下的钢印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弭的。”
“当年的秦孝公、孝文帝、宋神宗、明神宗,哪个想要改革不是阻力重重?无论过去,现在,既得利益者从来都不会轻易让步。”
“我当然知道,”江月姝长长的叹了一声,“只是……”
“所以,阿姝,我们能做的就是给那些想要反抗的人一点支持她们的力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江月姝又叹了一声,喝了口水,苦笑着点点头:“是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清令起身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好了,闲聊了这么久,也该工作了,等会儿中午吃什么?我请客。”
“水煮牛肉。”
“昨天那家的?”
“嗯。”
“好。”
她他是怎样的人
决赛这天,英国的温度还算暖和,观众席上,人们大都只套了一件外衣,清令也不例外,穿了件薄薄的牛仔外套,她仰头望向无际的天空,感觉短期内不会落下雨水。
直到那身着白色球衣的身影踏入草地球场的剎那,她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移不开眼。
一直想着之前的约定,手冢迈入赛场,只一眼就扫到了人群中的清令,然后朝她所在的方向微微点头示意。
这一刻,清令恍如隔世。
在17岁那年的七月里,是她第一次来到现场看手冢的比赛,那个时候她在想手冢这样少年老成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可爱的?直率的?温柔的?理性的?开朗的?稳重的?
她止不住的在想那双好看的眼睛最终会看向谁?
然后,时间给出了手冢的答案——他喜欢她,他的眼中只有她。
果然,感情这种东西最是没什么理由可言,莫名其妙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曾几何时,她的爱意疯狂生长在他看不到的广袤原野上,如今,他打开了她的心门,并踏足进这片隐秘之地,他看到这片秘密花园那无数恣意绽放、如云霞灿烂般永不凋零的花儿。
此时球场上的他极具压迫感,如一位君王统治这片赛场,每一次的攻击都如一柄利剑正中对方弱点,每一次防御都如盾牌抵挡住对面的攻击。
这一刻,他无人能及。
这一刻,他君临天下。
这一刻,他立于山巅。
这一刻,他抱着18英寸高的镀金奖杯——“挑战者杯”,平日里不茍言笑的脸上此刻扬起抑不住的喜悦。
观众席上的清令很是卖力的鼓掌,她为他终于完成一直以来的梦想而感到高兴。
国光,恭喜你。
热烈的欢呼声中,清令默默在心中祝福道。
面对长枪短炮,早已和俱乐部沟通好后的手冢望了一眼观众席上的爱人,随后毫不犹疑的朝镜头宣布了自己恋情的事,这一瞬,全场寂静,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后下一秒,反应过来的记者们顿时大脑飞速旋转,七嘴八舌的抛出各种关于手冢恋情的问题。
但对此,手冢并不打算予以任何响应,然而在众多提问中,手冢听到有一个记者问:“请问你的恋人是怎么样的人?”
“清令,和你谈恋爱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清令想起参加无国界救援组织任务的时候,有一个和自己关系颇为不错的意大利同事克劳迪娅(cudia)在空闲的时候也曾问过她这个相似的问题。
此时手冢不假思索:“她是我引以为豪的爱人。”
那时清令脱口而出:“他是我引以为傲的爱人。”
面对这个问题,他们的回答都是那般的掷地有声,不容置疑,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未曾听到过她说的这句话。
除此了这句话,手冢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抱着这座承载了自己梦想的“挑战者杯”离开了赛场。
清令本人也随着人潮,默默的离开了这座场馆。
为挖到一手材料,记者们开始动用各种方法,无孔不入,只为在其他同行前面,抢先发布个大新闻,博个流量。
而作为新闻媒体眼中此刻最重要的那个神秘主角,清令此刻正站在机场的一处僻静角落,和手冢低声打电话,不过她也不敢直呼他的名姓,生怕给哪个耳朵尖的听了去,将她暴露在公众视线中:“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