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忆轻抚她肩膀,温声道:“别怕,孩子。”
林稚这才抬起头。“对……是我。”
无妄国师:“便是你指认,清都乌衣鬼掠杀无辜的手法,与你门派那位身死的后辈身上伤口,颇有干系?”
林稚:“……是的。”
瞧着林稚眼神躲闪,唐忆叹出一口气,“林稚年纪太小,此事涉及她家中事,此处又众目睽睽……若在此处谈论这些,心境影响,难免有些偏差。无妄大师不妨进议事堂再论,或是与我多连通几句。”
无妄国师道:“当然。唐长老,身为周綮国师,我此行固然是为了所谓乌衣鬼。可身为兰芥州中人……我们也有些旧账要算。”
“巧了。”无妄身后,那位黑僧衣男青年几步上前,插话道,“我也有些旧账要算。”
无妄国师凝目怒视:“金策,不得无礼。”
唐忆却朝二人摆手。“无妨。那便一起算罢。”
那男青年‘金策’便朝她笑了笑,以示感激。
金策鬓发乌黑,眉目寡淡,骨相平平无奇,身形也矮得很,丢进人群里大抵要再找不到。
可光看他身上僧衣,又知其身份应当不简单。
几人陆续进了议事堂,罗艽照旧无法接近。天光在云端徘徊又暗淡,人影在山道憧憧又散开。
直到风仪门未时的钟声被敲响,罗艽瞧见姗姗来迟的阮郁要从侧门进堂,却正好与大步流星走出来的许嘉瑞打了个照面。
她二人简短交谈几句,便一齐离开议事堂。
见四下无人,罗艽赶忙追上去。
“议事堂里……她们在干什么?”
阮郁登时面露难色,瞥了眼罗艽,又将视线移开。
许嘉瑞道,“不过一些还没定论的旧事。”
罗艽压低声音,语气焦急到不行:“旧事?乌衣鬼么?”
“不止。”许嘉瑞道,“但,这也不是你该知道的。”
罗艽便如此瞧着她们,眼含哀求。“哪怕只提点一句呢?……”
“……”
“不行。”
许嘉瑞和阮郁守口如瓶,罗艽也不挪步。
三人一时僵持不下。
终于,许嘉瑞叹口气,补道,“这也是……叶长老不想让你知道。”
瞧着罗艽神色黯淡,阮郁于心不忍,本想出言安慰几句,又猛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袋。
“对了!瞧瞧,看我给你找着了什么?”阮郁亮着眼睛,从袖中取出一方白色绣帕。
绣帕之中,静静躺着一只仙鹤流苏。
相比于在罗艽身旁时的模样,眼下的流苏显然脏污许多,却也能看出是由别人细心清洗过的。
阮郁道:“是我的小偃甲在山道后头发现的。”
说这话时,她仿似还有些小骄傲。
见罗艽要伸手接过,阮郁却倏尔一顿,又道,“奇怪的是,找到它的时候,上面仿佛淬了些余毒……”
罗艽并未听清最末几个字眼,只抬眼问:“仿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