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这么久了,没查出半点线索?”陆景深声音冷沉。
“与这件事相关的人都死了,只查到将军夫人是出上京城之后,在秦州行医助人时被俘的。”陆一说话时连声音都没有起伏。
若是姬清在这里,就会发现陆景深居然一直在追查他被北禄俘虏的原因,当时抓他的是山匪,后来那些山匪被秘密潜入境的北禄人一个不留全杀了,然后他拖着毒体废肢被带着一路北上。
“继续查,若上京无人泄密,北禄人怎能知道他的身份!”顿了顿,陆景深又问道:“季府的事追查的如何了?”
“陆五陆六晚了一步,人已经死了。”
陆景深皱眉,这条线索又断了。叹了口气,道:“禹州那条线加紧去查,再拨两个人过来保护七皇子。”
这时候,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陆景深第一反应,出事了!
若是无事,陆刚肯定不会再谈事的时候打扰他。
陆一应了声是,身形一隐便消失了,他身为影卫,听命于陆景深,除非陆景深的命令,否则不能于人前现身。
这样的影卫一共有十二个,都是战场上的遗孤,经过培养选出来的最优秀的十二个,培养方法是陆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个个可以一当十。
直接抽调出二人去保护七皇子,可见其对将军的重要性,这命令虽然令人惊讶,但影卫没有质疑,只有执行。
陆刚走进书房,快速将姬清失踪,康王到处找人的事情禀告陆景深。
“你说什么?七殿下失踪了?”
陆景深难以置信的问,别人不清楚,可他知道,七殿下是装傻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失踪。
“马上派人协助康王去找。”陆景深干脆起身,大步往外走,“等等,我也去。”
内心的焦急,连陆景深自己都没有发觉,已经失了分寸。
陆景深一边往外走,脑子里一边想着姬清可能会去的地方,季府?教坊司?药铺?
不多时,陆一传来消息,七皇子今晨租了一匹马,身上背着竹篓子,出城往南去了。
“往南,又背着药篓子……”结合姬清大夫的身份,肯定是自己采药去了,陆景深笃定道:“……是南山。”
只是南山太大了,那是一片山脉,还有皇家猎场也在那里,陆景深直接派出了所有暗卫。
他立刻骑上自己的汗血宝马,朝着南山飞驰而去。
陆景深以为很难找,没想到刚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在一匹瘦马背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整个人几乎愣在原地。
只是往日灵动鲜活的人,如今衣衫破烂,血迹斑斑,无力的趴在马背上。
姬清听到马蹄声,有些慌张地扬起脸,努力直了直身子,弯起嘴角,“陆将军,我没事。”
精致绝美的脸上,横七竖八,好几道血痕,已经看不出白皙的模样。
陆景深心神剧震,扑过去,把姬清抱下马。
衣衫上好多血,陆景深打横抱在怀里,手都有些发颤,生怕弄痛了他。
姬清流了太多血,有些昏沉。
他被陆景深骑马带着,驰骋到将军府,又一路抱回厢房。但凡伤的轻一点,他都宁愿自己走,他一个大男人,却被陆景深这样抱着实在不像样。
“陆刚,快去请太医,通知康王府,人找到了。”陆景深抱着姬清,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且慢,别叫太医。”姬清扯住陆景深的袖口,轻轻摇头,“我自己就是大夫,这些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医者不自医,殿下全身都是伤,如何自己诊治?”陆景深不赞同,才不过一日功夫,这人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带了药,前面自己都可以涂,只有后背,找个小厮帮忙涂一下就好,我身上都是南山的石屑和草木,是划伤……”
他话说了一半,陆景深却听懂了,姬清不能让人知道他一个人去了南山,否则装傻这件事就瞒不住了。
为什么去南山?
陆景深想起姬清曾说过要赶制药效更强的祛寒丸,“殿下是为了给臣找药?”
姬清没有回答,只是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放入陆景深手中,“这药性烈,以后每日针灸完吃一粒。”
陆景深怔怔接过,心里有一种无法细细形容的感觉,他父兄死的早,还是头一次有人为他这样付出。这种感觉对陆景深来说太过新鲜,他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愣了半晌才道:“殿下不必这样对臣。”
姬清笑道:“本殿下可不能砸了自个儿的招牌。”
陆景深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像对待小孩似的,哄道:“殿下已经做得很好了,今日是不是一整日都没好好吃饭?臣让他们先给殿下准备些吃食,殿下用完之后早点休息。”
姬清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日一直没吃过东西,早就饿过头了,愣愣的点了点头。
陆景深转头对着门口叫道:“陆刚。”
“奴才在。”陆刚一直在门口候着,听见陆景深的招呼声,连忙应了一声,走进来,“康王府那边,奴才已经差人去报过平安了。”
陆景深点点头,“你去让小厨房准备些清淡的饭食过来,殿下受伤了,要忌口,不要放辛辣之物。”
姬清目光越过陆景深,看向陆刚问:“我四哥有问起原因吗?”
陆刚道:“报信的人只说摔了,没说具体。”
姬清点点头,“四哥一会儿肯定要过来看我,若是他问起我怎么伤的,你们就说是本殿下贪玩,趁人不备,想爬到树上睡觉,结果从树上掉了下来。总之,说得越离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