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备了礼物,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宁姿从纸袋里拿出一条纯白色毛线手工围巾,想要为他戴上,然而他实在太高,她踮起脚还是很难将围巾从他后颈绕过去。
霍辞觉察到她的窘迫,垂眸浅笑,微微向下压了下他的脊背。她手臂一绕,将毛茸茸、软乎乎的围巾套在他后颈上,又多绕了圈,尾部塞在中段里,满意地笑眯了眼,“适合你。”
她不是随口说的,白色软绵的围巾中和了黑色沖锋衣的冷劲,分明清晰的面部轮廓被柔化许多,阴郁感削弱不少,多了分少年的温暖朝气。
“我也有一条。”她献宝似的拿出另一条稍短一点的同款围巾,举到他眼前。
“情侣款?”霍辞眉梢微擡。
宁姿脸颊发热,握着围巾的手臂缓缓垂下,小声说:“我就是觉得这款挺好看的,男女都适合,还暖和。”
他从她手中抽走围巾,俯下头,替她把围巾松松地圈在颈周绕了几圈,还细心地整理了形状,显得蓬松好看,“我也觉得很暖和。”
宁姿呵呵一笑,擡手触了下围巾,柔软得像云朵一样,她将下半张脸埋了下去,闷声闷气说:“本来是想着天凉了,亲手织两条围巾,结果买了毛线,尝试一阵,比我想象中难多了,只好放弃,买了现成的。”
听了女孩诚实的自白,他轻笑一声,“知难而退也是优良品质。”
她觉得他是在笑话自己,仰起脸目含不满地嗔他,却在触及那双含着清泉般透澈光韵的眼眸时,不自觉心跳加速,鬼使神差地伸手搂住他窄劲的腰,脸颊靠在他坚实的胸膛,安静聆听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仿佛一种揉进骨子里的亲密。
“我不知道该怎麽表达,说感激实在太轻。看到你的那一幕就像电影里的画面定格,所有的惧怕与忧虑都消失了。霍辞,我是不是太依赖你了?”
她的声音又软又轻,对他而言却是那样汹涌,最后那句话,令他的心被淹没一般骤然潮湿。
没有犹豫,他单手捏住她精致的下颚,使她完完全全面向他。霍辞微一抿唇,眸光似有温度,升高至发烫,缓缓地,缓缓地埋下脸……
盯着眼前渐渐放大的俊颜,宁姿心如擂鼓,甚至忘记了呼吸,骤然闭上双眼。霍辞略微停顿,视线不自觉落在她柔嫩丰润的唇瓣,被锁住般停留,呼吸的气息都灼烫起来。
而最终,他的唇只若有似无般触到她柔软细腻的脸颊。宁姿陡然睁开眼,神色错愕。
他与她咫尺对视,笑意从眼角泛至眉梢,“这是最好的报答。”
宁姿扶在他腰间的手指缩了下,目光不似往日平静,暗自鼓劲,踮起脚,一鼓作气印上他的唇,嘴唇与他轻轻交合,动作笨拙又莽撞。
霍辞愣住了,周身似有电流经过。
她后退一小步,与他分开,轻言道:“我下定决心,这辈子非你不嫁。”
他的心再度被掀起巨浪,之前所有的隐忍与克制,都化作一个粗重的吻。他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印上她粉嫩的唇瓣。她的吻如甘露甜美,令人沉醉,让他充满渴望,得到了却想要更多。唇瓣相交,似在体内点上一把火,燃烧着彼此的身心。
天边的柔云像懂了她的心,羞得化作绯色的晚霞。缝隙间,阳光奔涌洩下,光亮明晰。
围巾下摆贴在一起,柔白如絮。
天气不再寒冷,四周热得像要将他们融于一体。
纪声及参与此次暴力事件的人全部被捕,对罪行供认不讳。警方又联络到多名受害者,调查取证,加害者将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朱依玲办理了退学手续,收好行李离开学校那天是一个晴天,学生们大多有课,校门前的广场上人影寥寥。立冬后,枝头的叶面碧色消弭,换了身火红的外衣,如披云霞。她回头一望,抓着行李箱把手的手指更加用力,深吐出一口气。
宁姿轻声问:“你有什麽打算?”
“不要为我担心,我不会放弃自己,只是暂时没看清未来的方向。”朱依玲脸上绽开一个鲜花般明媚的笑意,“我打算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疗伤,找到全新的自己。也许在路途中走走停停,会发现心中热爱的方向。你会支持我吗?”
“我们永远是朋友。”宁姿展开双臂,给予温暖的拥抱。
此时,天色澄明,晨光洒遍校园每一个角落,犹如金子般温暖。
送别朱依玲后,课间休息时间即将结束,为了下一堂课不迟到,宁姿选择抄近道从小树林穿行去往教学楼。
白天的小树林里比不上晚上热闹,静悄悄的,无人经过。要知道在夜里,这里可称得上是情侣约会圣地。
转过弯道,她缓下脚步,敏锐觉察到细微声响,像是男女暧昧的哼声。她耳廓骤然转红,回想起那天她和霍辞接吻的画面。周遭空气仿佛升温,她心又加速跳动起来,忙摇头阻止自己想入非非。
怕是撞上哪对小情侣约会了,不经意间扫了眼,粗壮的树干后,一对男女正激烈拥吻。宁姿往后挪了下步子,正好瞥见男人的脸露了出来,竟是个熟面孔——霍亦辰。
宁姿快速转身,準备绕道,刚迈出一步,霍亦辰已看见她,喊道:“宁姿,站住。”他一把推开面前的女人,追了上去。
宁姿置若罔闻,反而加快步伐,却被他大步跨前,挡住去路。霍亦辰睨她一眼,微露讥嘲,“叫你站住,跑什麽?”
宁姿感到厌烦,擡头直视他,目光不善。这时,刚和他热吻,现在被晾在一旁的女生也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