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莹闻言,讽道:“你是有多路盲才能找千百遍也找不到。”
童筱被噎住,什么浪漫泡沫都化没了,只能干瞪着龚莹。
龚莹仿佛没看到童筱的神色,又道:“凡人果然蠢愚,寻一遍不见,便罢了。既已缘尽,何必辛苦千百遍去寻。”
童筱闻言身上一阵发冷,“你,你就是这样想的,寻我一遍不见,便不再寻了?”
“你。”龚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根本不用寻。”
童筱又是一阵气苦,根本不用寻,意思就是知道他上赶着跟她了。
“我累了,回客栈了。”童筱气鼓鼓地说完,扭身
便走。
龚莹不明他为何生了气,不过她已将童筱的灵魂记到了魂引上,不论他在哪,自己都知道,何必去寻,直接去便是了,所以根本不用寻。这个凡人不为他高超的法术而欣喜,反倒生气了。
龚莹虽恼,但还是跟在童筱身后向客栈走去。
结果一转身,就撞到一个人,啪地一声,物什摔到地上。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个声音嚷开来。
另一个赶紧拾起地上的物品,打开裹袋,朱红色的古琴的琴额一道明显的裂缝。
“朱凤靗翮。”龚莹看了一眼古琴略有些惊讶,抬手在琴弦上拨了几声,自语道:“一徵稍破,七弦少铎。”
龚莹侧头略听,又道:“七弦咽寒,琴额定有岔裂。”
“当然有岔裂,不就是你撞摔的。”
“弄茶,莫放肆。公子请莫怪。”
龚莹仿佛此时才发觉有二人在眼前,眼睛从古琴上收回来,冷冷地扫了主仆二人一眼。
“是你。”声音带着明显的惊喜。
龚莹皱眉。
“三天前,我们曾在渭城郊外的药王庙中见过的。”说话的正是那天药王庙中那个年轻的公子。
这时路上有人已经认出了这个年轻的公子,上前来有道唐公子好,也有四君子好。
原来他便是四君子唐歌。
唐歌此时满怀欣喜,且不说龚莹的风姿折人,就是刚才一眼便认出一把琴是朱凤靗翮就很了不起了,要知道,这把琴是民间三大古琴之一,鲜有人
识得。更令他惊讶的是,龚莹凭着几个音调便能辨别出古琴残音在何处,所残为何,任是自认琴技了得的唐歌也佩服不已。所以对于识得琴越的欣喜远远盖过了对古琴的损坏的痛惜。
当然,他的心情一丝也没有传达给龚莹,因为龚莹不耐烦了。
唐歌看了一眼龚莹的皱紧的眉头,忐忑地放下揪在龚莹袖子上的手。
“公子定是琴中高者,我有一家琴行,公子可有兴趣去看看?”
“公子,你还有约。”琴章在旁提醒。
“你替我传口信,说我有事不能赴约,来日再补。”
龚莹本欲拒绝,可又开口道:“可有卖琴谱?”
“我们萧家琴行的琴和谱是最全的。”琴章插嘴道。
“可有《凤求凰》?”
“有的,是参照孤本补全了的。”
“带路。”
童筱气鼓鼓回到客栈,要了热水,沐浴过,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听啊听,听到几乎快睡着了,还是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气闷变成了担忧,想到龚莹没有法力,又有镜伤在身,还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这把她放在外面实在是让人提心吊胆。
童筱一边咬牙恨骂,一边穿好衣衫,出了房门。
刚出走出客栈,就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徐徐而来,接着就见龚莹跟一个年轻俊美的公子下了马车,下了车后,那公子递了一个东西给龚莹,龚莹接过放进了怀中。
童筱的担忧变成了酸涩,眼睛直直地
瞪着龚莹,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童筱的眼睛本来就很亮,如夜明珠一般,现在这样直直盯在身上,龚莹岂有不能感应的,转身就见童筱狠盯自己。
唐歌见二人气氛不好,自己也不知为何,自不好相劝,便告辞离去了。
“他是谁”童筱质问。
龚莹略想了想,刚才唐歌的自我介绍,“唐歌。”
“就是那个擅琴,长得像个女人的的四君子?”
龚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