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前,她余光看到了沈聿淙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以及嘴角隐隐可见的一丝血迹。
沈夫人那一巴掌打得极重。
若是落在她脸上,怕是要肿上好久。
“原来是来祭拜父母的。”沈夫人松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让老张陪你过来就好了啊,何必劳烦你哥。”
她一改刚刚的冷厉,整个人和蔼不少。
“多大的人了,还玩雪,扔了。”
沈夫人视线落在她手上时,又嫌弃的皱起眉头。
“我好久没见过雪,有点稀罕。”
实际上姜至心惊肉跳,害怕得不行。
沈夫人慢慢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叫姜至,“姜姜,过来。”
那语气明明是温和慈善的,可姜至却感到了阵阵寒意爬上心间。
“我身上脏,怕弄脏了您衣服。”
沈夫人倒也没强求,只是再看向沈聿淙的眼神又变得凌厉,“既然是带姜姜来,为什么还藏着掖着的?”
沈聿淙风平浪静的坐下,“你之前一直不同意她来祭拜父母,她胆子小,也不敢跟你说,只能求我带她来。我三年没回融城,她就三年没来祭拜父母,这次难得的机会,我就瞒着你带她过来,没和你说是怕你责骂她。”
“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吗?”沈夫人蹙着眉。
“要不你问问老张,大家伙私底下怎么称呼你的?”
老张慌得擦冷汗。
“老张,大家伙私底下是怎么叫我的?”沈夫人还当真问了。
老张根本不敢说。
沈夫人逼问,“你说,我不生气。”
老张硬着头皮,“大家都叫你……沈太后。”
沈夫人眉心一跳,正要发怒。
沈聿淙提醒她,“你自己说过不生气的。”
沈夫人只得压下心中的火气,叫姜至,“赶紧把雪球扔了来给我按按头,一夜没睡脑子疼。”
姜至趁扔雪球的时候,把那枚戒指摘了下来。
沈夫人喝了热水按了头,人舒服了不少,火气也消了不少。
趁沈聿淙不在,她慢悠悠的开口,“姜姜,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男女有别,就算是哥哥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免得引人闲话。”
“知道了,沈阿姨。”姜至连声带都是紧张的。
跟在沈夫人身边这么多年,姜至多少还是摸清楚一些她的脾性。
她这么说,必然是已经开始怀疑她和沈聿淙的关系了。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会成立。
哪怕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会将她划分在嫌疑犯的区域内。
就差一个死刑。
所以沈夫人又提到,“一会回去我陪你去一趟疗养院,院长打电话说你外婆的情况不乐观。”
姜至指尖一蜷,指甲不小心划过沈夫人的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