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未曦走后,太子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才踉踉跄跄的跌坐在旁边的圆凳上。
他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自幼被人推到这个太子之位,然而因为身体的原因,他没有一日是开心的,朝中大臣虽然不说,但心里对他这个太子早就颇有微词,若不是他背后有周家,他这个太子早就被废了。
太子妃与齐王苟且之事,虽然父皇将其按下,齐王仍旧关在大理寺没有宣判,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早晚会被外人知晓,届时他该如何面对天下人,还不如现在就自请辞去太子。
但是,如果自己不是太子,母后怎么办,周家怎么办,这是他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问题。
想了半天,太子越来越沮丧,他果然是连自己的人生都做不了主。
柳未曦一出皇后的寝殿就带着南雪快返回自己的住处,直到坐在软榻上,她才如释重负。
这时南雪见她脸色不好,忙倒了一杯热水,关切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柳未曦叹了口气,吩咐道:“这几日若是太子请我过去,一概回绝,至于理由,你随便编一个就行。”
南雪不知道二人在房中生了什么事,但见王妃心神不定的模样,定然是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她也没有细问,只是有些担忧的答应着。
柳未曦喝了一杯水,缓了缓,继续问南雪,“灵阳草,你放在哪里了?”
南雪狡黠一笑,施展轻功,从房梁上将装有灵阳草的盒拿了过来。
柳未曦接过盒子,皱着眉头,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藏在那里?”
“这宫里人来人往的,若是这药被人偷了去,王妃可就要被问罪了,奴婢当然得藏的隐蔽一些。”南雪一脸得意。
“你呀……,”柳未曦宠溺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不过南雪的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宫里她还是得处处小心,以后一定不能生像今日与太子这样的事情,否则被人抓到把柄,不光晋王府会被问罪,连着平南侯府与顾家也要受到牵连,自己想做的那件事,也要做的再隐蔽一些,千万不能让人现,包括南雪。
南雪见王妃心事重重,关心的问道:“王妃在想什么?”
柳未曦怕她看出自己的心思,急忙掩饰,“呃……没想什么,就是在想明日给皇后娘娘怎么用药,”柳未曦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灵阳草,继续说道:“今夜我要给皇后娘娘制药,你守在外面,别让任何人打扰我。”
“好,王妃放心。”
说罢,南雪朝外走去,顺手将门关上。
柳未曦盯着灵阳草看了好一会,神色凝重,母亲说过,医者应当济世救人,绝不能用医术害人,但如今她却要用它来杀人。
这灵阳草的确是世间罕见的奇药,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却有一个弊端。这药虽然集天地阴阳,但毕竟生长在极阴的雪山之上,阴气偏重,女子属阴,若服用此药必会损伤自身之阳气,即便眼下的病症痊愈,日后身体也会一日不如一日,不出一年,便会香消玉殒,回天无力,若自己再加一些药,她会去的更快。
其实皇后的病,她还有其他的方法,但只有这个方法,既可以治愈她当下的病症,又不会让人起疑,更不会连累到别人。
想到此,柳未曦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狠厉。
皇后必须死,不然周家势大,那云岐就会被掣肘,如果有一天他输了,必然会连累到恒儿,还有平南侯府和顾家,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承认,她这辈子的荣辱都跟晋王是连在一起的,就算和离,也有恒儿在中间牵绊,所以这件事,她不得不做。
最近为了方便给皇后配药,皇帝特意在皇后宫里布置了一间药房,里面基本上各类药都有,而柳未曦一来,就住在了这间房里,就是方便她更好的为皇后诊治。
柳未曦在房中忙了一晚上才将药配好,只觉得头重脚轻,便小睡了一个时辰才去了皇后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