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水卿卿回话,刘茵抢着答道:“无名大哥放心,我已替他把过脉了,脉相恢复正常了。”
说罢,刘茵心痛的拉过无名的手臂,嗔道:“听她说,你又受伤了。你上次被烫伤的地方刚刚好痊,怎么又伤着了……”
听了刘茵的话,水卿卿想起上次面具刺客在别苑救她出火场时,手臂被着火的窗柱砸中。
如此,再无疑问,他真的既是无名,又是面具刺客,两人是同一人!
水卿卿完全被震惊到,心里更是有无数的疑问想问他,可当着刘氏兄妹的面,她只得忍下。
无名眸光淡淡的从她面上扫过,对刘茵道:“无碍!”
说罢,从一旁的楼梯往阁楼的房间走去,刘家大哥跟上去,而刘茵则是忙着开始涮锅下面条,只有水卿卿抱着昀儿怔怔的呆着,脑子里一片凌乱。
不一会儿,刘家大哥下楼来,对怔怔发愣的水卿卿道:“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水卿卿回过神来,怔了怔,终是抱着昀儿跟他上楼进了无名的屋子。
无名屋子里的陈设,跟外面的铁匠铺,还有后院的简朴皆是不同,窗帘拉上,屋内光线昏暗,让整间屋子里,厚重中带着一丝压抑。
水卿卿进去时,无名已脱下了身上带血的衣裳,换上一身玄色便服,负手站在窗口,身边的书桌上,放着一张森冷的银色面具,正是之前他戴着出现在水卿卿面前的那张面具。
听到脚步声,无名缓缓转过身来,沉静的眸光静静的看着她,沉声道:“让郡主受惊了!”
这一刻,若不是看着他面上的面容,他身上的冷冽气息,仿佛又让水卿卿看到了面具刺客。
嘴唇艰难的翕动,好半天水卿卿才哆嗦道:“无名……你到底是谁?”
“呵!”
一声轻嗤逸出,无名勾唇凉凉一笑,缓缓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郡主就在追问我的身份。如今,你已经到了这里,看到了我,也知道了我是谁,怎么还问这样的话?”
闻言,水卿卿微微一愣。
是啊,她都知道他是无名了,也知道无名就是之前的面具刺客了,她还问他是谁,却是好矛盾。
可是,内心深处,她却感觉,无名也不会是他最终的身份。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无名的眼睛,沉声道:“可你现在的眼睛,与戴着面具时的眼睛并不相同,不然,我也不会认不出你……所以,到底哪个是你的真容?”
无名伸手拿起桌上的面具,平静的眸子里顷刻间融满冰霜,冷冷道:“郡主何必一定要分得这么清,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谁就好。”
“可我并不知道你是谁!”
水卿卿渐渐冷静下来,脑子里也恢复清明,眸光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无名,沉声道:“我至今还是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在第一次与你见面时就说过的,从未变过。”
无名坚定的话,将水卿卿心口一紧,颤声道:“难道,你将昀儿带走,也是为了对付梅子衿吗?”
不等无名回答,水卿卿慌乱的抱紧昀儿,惊慌道:“可是昀儿并不是侯府的孩子,根本对梅子衿造不成威胁的,你不能将他也当做你的棋子……”
无名平静的眸光里带着隐忍的残忍,冷冷笑道:“恰恰相反。梅子衿先是将不是侯府的孩子,请求圣上封他世子,已是罪犯欺君。如今又为了掩盖这个谎言,称世子病故,则是罪上加罪。所以,若是我带着昀儿告御状,你说梅子衿有几条命够死?!”
寒意从脚底往全身蔓延开来,水卿卿脸色惨白一片,全身如坠寒潭。
她咬牙颤声道:“无名,你不能这样做……你会害死昀儿的……你与梅子衿之间的仇恨,与我们母子无关,你不能拿我们做你复仇的棋子……”
“我从火场里救你一命,昨晚窃药也是同样救了昀儿一命,所以,我并不愧欠你们。”
“一个昀儿可以让侯府满门被灭。而郡主你,足可以摧毁梅子衿的一切,这么好的棋子,我岂会放过机会?!”
无名话音刚落,恰在此时,一道春雷豁然在天际炸响,‘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拿重锤将天空砸开了一个硕大的窟窿,雨水哗哗如注般的往下倒。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昀儿,吓得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突兀而至的雷雨声,连着昀儿的惊哭声,以及无名残忍的话语,仿佛在水卿卿千疮百孔的心里划上了致命的一刀。
她脸色惨白如鬼,身子无力到快到瘫倒,单薄的身子紧紧抱着昀儿往门口退去。
此刻在她眼里,无名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