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去更衣净手的时候,宋云棠才听辛氏说得这文宣伯小姐徐瑶的事儿。
徐瑶虽然还未出嫁,其实年纪却是和她们差不多的。
文宣伯爵位不高,又没有实权,家中虽有嫡子却无甚建树,如今只在礼部当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小官,娶的娘子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正因如此,文宣伯府便将指望全数放在了这唯一的庶女徐瑶身上,不仅将她早早记作嫡女,还一直妄图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以期能让文宣伯府再续辉煌。
说来这情况倒是与成武侯府相似,不过成武侯府表面尚有老侯爷仍在,宫中又有贵妃得宠,因为众人看不到这烈火烹锦之下是何等景象。
只文宣伯府落魄得明显些。
只为了徐瑶迟迟寻不到好亲事,这才拖到如今。
“辛姐姐所说的高门莫非是宣王府?”宋云棠突然间想到这个,笑着一问。
原本只是玩笑,谁知辛氏却笑而不语。
“竟真是如此!”
宋云棠恍然。
怪道这徐瑶对自己如此在意,原来还是为了江妙莲。
大约之前宫宴上的事儿已经叫徐家知晓了。
徐家遍寻不着高门大户,正好宣王妃这半年来病重据说命不久矣,若是徐氏能入得宣王府,那自然是高嫁。
若待宣王将来荣登大宝,文宣伯府自然延续辉煌三世不止。
虽说宣王内宅风评不佳,可自有人家情愿将女儿送往那见不得人的去处。
即便最后并未成功,也不过是舍一个庶女罢了。
“这看来徐瑶已经打定主意想入宣王府了。”宋云棠道。
辛氏点头:“对他们府邸来说,的确是一搏的好机会。”
宋云棠心中冷笑。
这便是当今做不得主的女子们悲哀的宿命。
“辛姐姐,你可曾听闻宣王妃到底是何状况?”宋云棠问道。
辛氏摇头:“不曾,只半年前便隐隐有信儿传出来说宣王妃身体不适,其后宣王妃便久不在人前露面,说是去了外头休养,却又不知道去了何处。”
因此并没有人知晓宣王妃得的是什么病,又到底还能撑多久。
不过只这一点点消息,就已经足够让许多人趋之若鹜了。
宋云棠心中生出一个念头来。
不管是徐瑶,还是江妙莲,其实为的都是能取代宣王妃,可若是宣王妃不死呢?
那是否宫中贵妃会改变主意?
江妙莲和梅姨娘情愿拿她那么大的把柄只为换得毁掉这门亲事。
虽然宋云棠已经让人去寻老侯爷,可毕竟父母之命有时候很难违抗,老侯爷即便回来,也只是管得一世。
此事若想根绝,最好的方式便是……
“辛姐姐,你能否帮我打探一下如今宣王妃的所在?”宋云棠紧紧抓住辛氏的手,眼神恳切。
辛氏笑道:“既然妹妹有多求,我尽力而为便是。”
“那便多谢辛姐姐,若探得消息,妹妹必奉重礼酬谢!”宋云棠最多的便是银钱,自然也不会在此事上吝啬。
辛氏却失笑:“我会尽力帮你打听,不过这谢礼便不必了,之前杉儿满月时你送的那金锁和金项圈可还日日戴在他脖子上呢,不过打听一点消息罢了,何必见外。”
宋云棠听辛氏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言,只再度谢过辛氏。
两个人说完话才往凉亭去。
却不想崔氏正面容扭曲地看着眼前的徐瑶,那模样倒似受到极大的刺激。
反观这位文宣伯小姐却素手执丝帕,满脸泪涟涟,好不可怜见。
“这是怎么了?”辛氏开口问道。
徐瑶却似受到什么惊吓一般,肩膀轻轻缩了缩,下巴微微向里收,只露出漆黑双瞳:“不碍的,都是我自己情绪不好,才忍不住落泪,同崔姐姐并无关系。”
崔氏立刻吼道:“本来就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