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世吐血一幕,魏妆淡漠略过,皱了皱眉冷笑?。
陶氏仗着苦命守寡,魏妆曾多有容忍。却收买她婢女?,模仿她字迹,设计圈套,讨哄她儿子……
这回她不拦他们百年好合,但最好别犯到她手上,否则别怪不留情!
她按着座位的标签,与谢蕊一起走到了第三排右侧的小桌。心下觉得课堂无趣,原还想找个靠窗的位置,时而抬眼就能看到窗外?的花枝。谁料却是个挡风的墙边,宫仆在桌案上放了热饮,一壶是鲜榨的甜橙汁,一壶是热姜茶。
谢蕊在旁殷切道:“必然是三哥吩咐安排过的!昨儿我?见到他,告诉他你在廊上吹夜风受凉了,他给?记在了心里。你瞧,旁人桌上都仅有梨汁与白茶水呢!”
魏妆默默腹诽:谢敬彦怎可能有此闲心?她昨日为了告假,派上绿椒与映竹分别在翡韵轩与云麒院的廊前蹲守,连个人影子都未捕见。
可往陶沁婉末排的小桌上一瞥,确如谢蕊所言,仅有梨汁与白茶水。
……怕不是放错了位置,该是那白月光的?
她偏大言不惭地喝给?他瞧着,叫他心疼。
第29章
一时,各家的千金们都陆陆续续到齐了。
陶沁婉站在人群中好生诧异,怎的竟来了这许多女子?
她大概七八日以前,从翟老尚书口中听闻,太后与娘娘们要在锦卉园设宴,给公主和大臣之女进讲经学,再又听说是谢侯府三公子谢敬彦主讲。
在陶沁婉的印象里,这种讲学通常多为公侯贵女才?得有资格。可她也动了心念想来参与,即便传闻是专门为饴淳公主安排的,那?又怎么样?从她梦中所知道的,饴淳公主后来并未与谢三公子尚成驸马。
自大前日听说,褚家公子与谢公子正在翟府上议事?,陶沁婉便佯作前去送汤,瞅准机会问他求请了一个听讲的名额。
而她,便是想抓紧利用这些机会,得以快点打进谢敬彦的心底。
半个多月前,陶沁婉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忽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而变得有些不同?。
在那?个梦中,她起先?偶然邂逅了谢侯府三公子,并且一见倾心。然而谢公子乃京都?第一才?俊,出类拔萃,谁人难攀,不久后他便与未婚妻成?亲了。
陶沁婉只?得藏起悸动,一年多以后,终于?在她父亲的精挑细拣中,入赘了一个榜眼做女婿。
谁知道过了许久,官至礼部尚书的父亲,却卷入一场科考舞弊案中。案子很大,她因?对朝局不甚了解,梦中也并未清晰,只?见父亲被罢黜流放,母亲跟随之,家产查封。
而一向温厚的榜眼丈夫,眼看着被连累,前途无望,开始沉溺酒色,不久便死于?宿醉之后。
陶沁婉守了寡,孤苦无靠。她忽想起翟老夫妇告老辞官、去云游之前,曾照应过一句,说让谢敬彦多为照拂。
陶沁婉便去主动求助了谢敬彦。
六部的衙房庭院里,男子着一袭正三品紫袍挺括修身?,历练过刑部的苛严,他的清凛中比之从前,更多了令人崇仰的深邃。她苍白着脸,拿出翟老尚书当年送给她的一副砚台做信物。
谢敬彦已是仪表堂堂、威风凌冽的吏部尚书了,他本亦在关?注此案。见到了翟老尚书之物,便记起陶家原还有个独女,把她接回了谢府里。
然后,在某个花香潆绕的午后,陶沁婉便见到了传说中,谢敬彦用情之深、笃定不移的少夫人,小魏氏。
她真美,莹润的肤色好似桃花一样,胸腴腰细,娇艳欲滴。那?个时候他们应该很恩爱,互相对视的眼眸里,好像都?有情丝牵缠。分明成?婚已多年了,如?何竟有着小别胜新?婚的鲜颖。
而陶沁婉进门时,拂面而来的那?抹浅淡媚柔花香,竟就是小魏氏的。
她也好香呐。难怪丈夫喜欢!
那?一瞬间,陶沁婉无名地升起了汩汩的嫉妒。
仿佛嫉她好命,叹自己的凄惨。
她记住了那?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