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季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他的脑袋有点发晕。
锁链被抛入了杂物篮,发出哗啦啦一声脆响。
霍尔斯看看那里,又抬起头看看面前的雌虫。
他微笑着,轻声道:“你自由了。”
“自由?”
霍尔斯自顾自地重复了一遍。
他不用再待在这件小浴室了吗?
还是说,他被允许走出这间房间探索?
“是的,从今天开始,你想去哪就可以去哪,不必征求我的同意。”
兰登看了看外面的阳光,孔雀兰舒展开它的茎叶,自从他将室内的盆栽植物移植到外面的小花园之后,它们都拼了命地生长,原本蔫哒哒的叶子也都变得坚韧有力,甚至都打上了花苞儿。
雌虫也是一样。
他不应当圈禁他,而是应当给予他生长的阳光雨露。
只不过,之前他的状态太糟糕了。
兰登摸了摸他的背,原本光滑的肌肤上伤痕交错着,有的是鞭痕,有的是撕裂伤,还有刀剑刺破的痕迹和激光烧灼的焦痕。
这些层层叠叠的伤痕将他雕塑般的脊背分割成一个个不规则的小区块,然后被墨绿色的药膏潦草地涂抹。
有的已经恢复,而有的却重新渗透出组织液,给他染上一层淋漓的光。
“但你外出的时间还是要受到限制。”兰登收回指尖。
作为一名严谨的疗愈师,他想要对自己的病虫负责。
“每天你晒太阳的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另外,之后还是我来帮你上药。”
雄虫的语气不容置疑。
但这对霍尔斯来说,也是一个莫大的好消息了。
在说这些事的时候,兰登跟他靠得很近,他能嗅到雄虫阁下身上的芬芳,也几乎能看到雄虫眼底自己的倒影。
这位阁下的瞳仁极黑,眼珠圆溜溜的,发丝凌乱,就像是刚刚离巢的雏鸟。
他的脖颈看上去纤细而脆弱,只要他伸出手掌,就能卡住他的咽喉。
但现在,他在没有任何保障的前提下,和他约法三章。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中激荡,让他忍不住垂下眼,想去亲吻雄虫的指尖。
——他竟然被尊重。
“你需要吃点什么吗?”
第一次,霍尔斯走出了这间浴室。
因为眼睛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他是被牵着带到沙发上的。
霍尔斯正襟危坐,悄悄用手指摸了摸沙发的盖毯和靠背。
可以知道的是,这里是雄虫喜欢的驻扎地。
霍尔斯动了动鼻尖,视力的削弱是他的嗅觉更为灵敏,他仿佛被雄虫的信息素所包围,这令他有点浑身不自在。
远处的身影在忙碌。
他挽起袖子,打开火,然后将一小罐的东西放在火上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