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氏开口道:“我看你的身份好歹是个娘娘,只是如今被贬至如此
想来京城中应该有家人可以帮衬,只是那日你进城中请郎中
为何不一道回家府中寻求帮助?好一解你如今衣食不周的困惑
照容听后幽怨道:“因为我不能这么做,您也说了我到这里是戴罪之身
所以定是有许多双眼睛明里暗里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若那么做的话
便会被别有用心之心说成不虔诚思过,暗中勾连母家,最后还会连累家人
所以我不能这么做,苦便苦一些吧,熬过去就好了
陈杨氏听罢由衷的感叹道:“我原以为你和她们一样
仗着自己是贵人娘娘,便托大拿乔,高高在上,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以来
你到底与她们不同,你是个明事理的,且看你的面相,便还是个有福气的
冯澄将你放到这里,实在是太不友善,和当年一样,还是如此的心胸狭窄
“冯澄?”
照容疑惑。”
“没错,陈杨氏接着说道:便是你们如今口中的太皇太后,此人从前可是狠心毒辣
无所不能,可你看看,权倾一世有如何,辅政三朝又怎样
如今不也还是得面临生老病死吗
她骄傲了一辈子,逞强了一辈子,可有什么用呢?
当年成帝晚年之际看清了她的面目,对她几近无信无宠,好不容易熬死了丈夫
可是她一手扶持上位的好孩子,却根本不敬她,倒也怪不得先帝
到底没有生养之恩一场,嫡母纵使再好,都抵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一场
所以先帝对她本就有隔阂,她也是,放着好好的皇太后不做
非得干预前朝后宫,惹得先帝不满,也是到死都不肯原谅她
后来她又看中了当今皇上,不顾群臣反驳
硬是将年幼的皇上立为新帝,可是她在新帝年幼之际可谓是万般严厉
甚至动陬打骂,让皇帝失了颜面,仗着仅存的那些威望,便垂帘听政数年,将自己捧得那么高
可最后呢?最后她又得到了什么,新帝是个聪明的,不像他父皇那般软弱不计较
他懂的如何衡权利弊,更懂的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所以他不是不在乎
而是在默默积攒能力,一招反扑,所以迫使冯澄不得不还政给新帝
可是她做的那些事新帝怎么可能没有耳闻,但表面上还是得敬重她这个嫡祖母
可私下怕只想着为自己的父皇母妃报仇,你看,如今便是最好的时机
一旦将功高盖主的冯家连根拨起,那冯澄积累了一辈子的力量,也就随风而散了
冯澄这一辈子啊,被夫君猜疑,被嫡子厌弃,被嫡孙忌惮
势力了,逞强了一辈子,可一辈子以来从未得到过亲近之人的半分真心,也不过是痴梦一场罢了。”
照容静静的听着陈杨氏讲着太皇太后的过往
带着疑惑道:“那您又是如何这般了解太皇太后的?您也是从宫里出来的?”
陈杨氏却摇头道:“我的故事没有什么来头,你也无需知道
你只需知道,只有权力和信任同时兼得,才能永远处于不败之地
冯澄没有得到任何人的信任,所以落的晚景凄凉,无人在乎
而我,却是始终没有得到那诱人的权力,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所以落的如此下场,在这荒无人烟处,草草一生,罢了,罢了,痴梦一场罢了
”说罢动容的看着着照容道:你还年轻,这辈子路还很长,不要轻易认命
一定要走出这里,回去之后想着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