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令曦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哪管身边人是哭是笑,恰好电梯门开了,前面的人鱼贯而出走了个精光,令曦想着可能是顶楼到了,正要跟上去,忽而被人拽住了手腕。
“去哪儿?”
熟悉的声音让她心一跳。
令曦回头看人之前,余光先扫到了led的显示屏:b1,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她和声音的主人撞上视线——
贺云朝一手揣在西装裤里,放松斜倚着电梯壁,看着她一脸淡定。
“你不是出外勤吗?”
“你觉得我像是来看病?”
任令曦甩开他的手,电梯门缓缓合上。
此刻电梯里只有他们俩,谁也没说话,气压一时低到了冰点。
“你不走?”她进来的时候,贺云朝就在那处站着了,现在b1已过,电梯又开始慢吞吞上升,贺云朝等于是白站了一层。
“待会儿。”他安静道。
电梯重新回到一楼大厅,又挤进一群人,这次的人比之前多多了,任令曦本来为了避开贺云朝特地站到他前头不和他并排,结果人潮涌入到处拥挤,临末了上了个推轮椅的护工,硬生生把她顶到了贺云朝身上,电梯里的空间就像是毛巾被拧了又拧,她已经是完全紧着贺云朝贴成胶条了。
贺云朝从容地伸手接住她,大掌扣住她的腰将她拢进怀里,隔开与后方人群的距离。
她没挣扎,这时候挣扎有点矫情。
“都是你没下去。”任令曦抱怨。
他低下头,声音偎在她头顶的发旋,密闭空间的嘈嘈切切下,那一道疏懒的声线好听得要命。
“我下去,你现在要抱着谁?”
她默默不语,感觉到贺云朝的另一只手捧上了她的后脑,将她的脑袋压向他胸口。
“你别得寸进尺。”任令曦闷在他胸前道。
“一个满脑子都是工作的工作狂,下班之后先来的地方是医院。”贺云朝没回应她的话,而是用一成不变的温淡表情自言自语,“费丞?”
任令曦有点莫名心虚,好在嘴够硬,“我看我师父有什幺奇怪。”
“哦,师父。”他不说话了。
任令曦从他胸口擡头,偏要看看这个人葫芦里卖的什幺药,结果没想到贺云朝也在盯着她看,她这一仰面,四目交汇,彼此都把对方近距离看了个通透。
电梯到层,下了两人,上了一人,稍微有了点余韵,但他们谁也没注意。
令曦先开口:“你看什幺。”
眼神也太赤裸了,赤裸得让她心闷,连呼吸都快了几分。
“我看我师父有什幺奇怪。”贺云朝处变不惊地回应。
她被这一句话激得双颊染上飞红,倒不是害羞,面对贺云朝她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在他面前露怯,可是贺云朝故意用她诠释自己与费丞关系的话来戏谑眼下的他们俩,这对她来说就是影射了,影射她对费丞的心思不单纯。
——那是她师父!
“我尊敬他,你可一点都没尊敬我过。”
“我有。”贺云朝慢慢俯首在她耳际,以一种单调到性冷感的声线说明——
“我有让你在上面。”
任令曦瞳仁微熠,腮帮后的牙关默默一紧。
他居然在满载的电梯里,恬不知耻地开荤腔。
关键他们两人贴得太紧,她几乎能感受到贺云朝下半身的热。
不过他没有勃起,他是真的在刺激她而已。
最糟糕的是,她竟然因为贺云朝近在咫尺的荷尔蒙,因为他说话间打落在她耳尖的热气,因为他穿着西装裤笔直贴靠她的长腿,更因为他的话而联想起两人在车里疯狂时的女上男下,小腹不合时宜地有了反应。
oga对情潮的敏感毫无保留,温热感在子宫酝酿,一抹水渍洇湿了包覆腿心的布面。
电梯又停了一层,这次出去了很多人,电梯内的空间瞬时腾出来,任令曦一把退到边上。
“真是谢谢你的尊敬,你就自己好好怀念吧。”
“只是尊敬没必要大事小事都给人发信息,”贺云朝没有在意她的疏远,视线盯着数字缓缓上升的led屏幕,平淡如水的语气没有半点波澜,“一个星期来看两三次,他没家人吗?”
任令曦直视前方,“你在我身上装了摄像头还是监听器?”
“他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