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会儿。”贺云朝把她丢在副驾,撂下一句话匆匆下了车。
她有点莫名,盯着贺云朝闪进沿街店铺的背影。
不多时,贺云朝就提着一个盒子回来了。
他上车把盒子搁进她手里。
“要拿着麻烦就放到脚边上。”
是个蛋糕。
引擎启动,贺云朝解答她的疑惑,“本来想帮你过生日,蛋糕已经提前放在店里,可是这一闹腾,店已经要打烊了,只能让她们帮我留着我来取。”
任令曦不禁笑道:“你怎幺那幺有自信我就一定会跟你来过生日。”
“没自信啊。”贺云朝直视着前方开车。
“……”
“很没自信,我也想过如果你不来,我就拿了蛋糕送到你家门口放下就走,总不能浪费。”贺云朝声线懒懒,那股子慵懒劲儿里透出来的漫不经心,有一点刻意——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贺云朝了。
“我也不是想要你给我什幺,只是想,这是我们认识之后你过的第一个生日,也许也是我能陪你过的最后一个生日,所以总得有点表示。”
“你又苦肉计。”任令曦咬牙。
“不是……”他有点无辜,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任令曦打断——
“今天我生日,不许说这个。”
往常犀利不近人情的任令曦,此刻略带潮湿的发缕勾在颊畔,一张明艳的脸上隐隐浮现出晦涩的忿愠,却又像孩子耍赖似地命令他,有点……可爱。
不,不是一点,是很多。
贺云朝忍俊不禁,“好,不说,今天你最大。”
“今天?”她挑眉。
贺云朝连咳了几声更正道:“每天。”
任令曦这才放过他转过头去随意眺看窗外掠过的街景。
玻璃上,一抹不自觉的笑意淡然抿起。
还差一刻到十一点,贺云朝的车停在了别墅门前。
引擎熄火,车内陷入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车窗外微弱的蝉鸣。
“到了。”他说。
“嗯。”
谁都知道已经到达目的地,这样毫无营养的对话过后,两人又沉默无声。
贺云朝忽然伸手过来。
任令曦被吓了一跳,先是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很快就收拾好心情,佯装平和,任他碰触也没有再变脸色。
贺云朝的指节在她下颌线轻蹭,眼神落定,开口时藏着一丝惴惴不安。
“真的没受伤?”
她偏过侧脸,看他,“有一点擦伤,医生给我处理过了。”
其实是头皮上缝了几针的伤口,得益于联邦如今的医疗技术,缝针处理得天衣无缝,连包扎的步骤都被快速医疗品替代,她不想让爸妈看出来,顺带也就瞒着贺云朝了。
“我闻到医用成膜剂的味道。”
这家伙属狗的吗,这个成膜剂的味道明明那幺淡,而且他还闻得出是什幺?
“都说了有擦伤。”
贺云朝的人生有大半时间都在跟这些医疗用品打交道,他知道什幺情况下才需要成膜剂——但他没有拆穿她的谎言,能用成膜剂处理,也说明不是什幺大伤。
“回去洗澡要记得避开伤口,成膜剂没那幺保险。”贺云朝说完,按下了打开车门的按键,飞翼门缓缓擡升。两个人不言不语,一动也不动听着蝉鸣和机械声交织,直到贺云朝先解开了安全带。
“我送你进去。”
一男一女两个人自别墅前院的小径往里走,这个时间点,前院定时的花园灯只留下昏昧的沿途几盏,任毅和甘敏慧应该已经回来了,只不是不知道睡没睡。